头狼的毙命和狼群的溃散,让白石屯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屯民们对宋卫国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那张粗糙的狼皮被李老汉做主鞣制好后,郑重地送回了宋家,算是屯里对他此次出手的酬谢。宋卫国没有推辞,将狼皮铺在了东屋炕沿下,厚实的皮毛在冬日里能给玩耍的孩子们带来不少暖意。
家里的日子继续平稳而充实地流淌。李素娟的气色在飞龙汤和灵芝的滋养下愈发红润,连带着操持家务都更显利落。小怀瑜已经能清晰地发出“妈妈”的音节,偶尔也能蹦出“姐”字,乐得几个姐姐轮番逗他,争着当那个被叫到的“姐”。疏影和清浅的学业进步显着,尤其是疏影,宋卫国偶尔翻看她的作业本,那工整的字迹和清晰的思路,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心里满是欣慰与骄傲。梦蝶和映雪依旧是她俩小弟弟的“忠实护卫”,嫣然和知画乖巧懂事,怀瑾(七丫)则开始试着帮三姐四姐做些递东西的小活儿。
然而,猎人血液里的躁动与对家人餐桌的负责,让宋卫国无法长久安坐。狼肉粗糙,并不适口,家里的肉食储备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消耗后,也需要补充。他将目光再次投向了山林里最常见,却也时而蕴藏着巨大风险的猎物——野猪。不同于上次猎获的孤猪,这次,他打算去找寻一个规模不大的野猪群,若能成功,收获将更为可观,足以让家里很长一段时间不缺油腥。
这次进山,他带上了那杆更熟悉、更适合近距离快速射击的56半。野猪群常在密林中活动,需要的是反应速度和连续射击能力,水连珠虽然精准,但射速和容弹量在应对群体冲击时略显不足。李素娟得知他要去寻野猪群,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野猪本就凶猛,成群之后更是危险。
“一定要当心,听说野猪群护崽,发起疯来比熊瞎子还凶……”她一边替丈夫检查背包里的绳索和备用弹药,一边不放心地叮嘱。
“我知道。”宋卫国拍拍她的手臂,目光扫过正眼巴巴望着他的孩子们,“我不去招惹带崽的母猪,找那种半大的猪群或者公猪为主的。打一两头就回来,不贪多。”
他又特意对疏影和清浅交代:“爸不在家,你们多帮妈妈看着弟弟妹妹。”
“爸,你放心!”两个大女儿异口同声,小脸上满是认真。
带着家人的牵挂,宋卫国再次踏入初夏的山林。草木比春日更加茂盛,空气中弥漫着植物蓬勃生长的气息。他循着记忆和经验,朝着南山一处名为“野猪岭”的山谷行进。那里水草丰美,橡树林和榛柴棵子密集,是野猪偏爱的觅食和栖息地。
进入野猪岭,果然发现了大量野猪活动的痕迹——被拱得乱七八糟的泥土,新鲜的粪便,以及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腥臊气。他小心地追踪着这些痕迹,判断着猪群的数量和动向。从足迹看,这个猪群规模不算太大,大概有七八头,主要以半大的青年猪和一头体型壮硕的公猪为主。
他沿着猪群留下的痕迹,追踪到一片地势相对低洼、植被异常茂密的榛柴林。林中传来阵阵“哼哧哼哧”的声响,以及树枝被折断、泥土被翻动的声音。猪群就在里面!
宋卫国悄无声息地爬到一棵歪脖子大柞树上,借助茂密的枝叶隐藏好身形,向下望去。只见下方林间的空地上,七八头大小不一的野猪正埋头拱食,其中一头肩高体壮、獠牙外翻的公猪格外醒目,显然是头猪。它们似乎并未察觉树上的窥视者。
机会不错。宋卫国缓缓抬起56半,瞄准了那头最为雄壮的公猪。若能先放倒头猪,猪群必然陷入混乱,更容易对付。
他屏住呼吸,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炸响!子弹精准地命中了公猪的脖颈侧面!
然而,这头公猪的生命力远超想象!剧痛让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狂嚎,却没有立刻倒下,反而猛地转过身,猩红的小眼睛瞬间就锁定了树上的宋卫国!
而更糟糕的是,枪声惊动了整个猪群!那些原本在觅食的野猪,在头猪的带领下,非但没有四散逃窜,反而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发出阵阵威胁性的低吼,朝着宋卫国藏身的大树围拢过来!尤其是几头半大的青年猪,獠牙虽未完全长成,但冲撞力已然不俗!
“不好!”宋卫国心头一凛。他低估了这猪群的凶悍和团结!它们这是要围攻!
他迅速拉动枪栓,退出弹壳,再次瞄准那头受伤却更加狂暴的头猪!
“砰!”
又是一枪!这一枪打在了公猪的前胛处,让它冲锋的势头猛地一滞!
但与此同时,另外几头野猪已经冲到了树下,开始用身体疯狂地撞击树干,用獠牙啃咬树皮!碗口粗的柞树被撞得剧烈摇晃,树叶簌簌落下!
宋卫国在树上立足不稳,险些摔下!他急忙抱住一根粗壮的枝干,心中暗叫侥幸,幸好选了这棵够粗的树!
他居高临下,对着下方疯狂撞击的野猪连连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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