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挤满了人,空气里飘着果篮的甜香和淡淡的消毒水味,却压不住那股莫名的紧张。
商心慈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刚生产完的虚弱让她连说话都没力气。
陶铸站在床边,眉头拧着,声音沉得像块铁:“心慈,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商心慈轻轻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旁边的婴儿车,声音细若蚊吟:“孩子……孩子还好吗?”
商青青刚把一束康乃馨插在床头柜上,听见这话,脸上的笑僵了僵,没敢接话。
商无界背着手站在窗边,平日里的沉稳消失不见,脸色铁青,像是憋着一肚子火。
武独秀拉了拉武庸的衣角,小声嘀咕:“这……这孩子怎么回事?我没看错吧?”
夏琳木愣愣地盯着婴儿车,眼神直勾勾的,嘴里反复念叨:“不可能啊……心慈姐姐怎么会……”
商鬼才站在人群后面,嘴角压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心里早就翻了天:方源这小子,怕是被绿得明明白白了,看他等会儿怎么收场。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吴帅牵着紫薇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个保温桶。
“心慈姐,我们来看你了。”紫薇小声说着,视线不自觉飘向婴儿车,下一秒,眼睛瞪得溜圆,拉了拉吴帅的袖子,“哥……那孩子……”
吴帅也看见了,眉头瞬间皱起,下意识开口圆场:“可能……可能是隐形遗传吧?毕竟有些基因隔代才会显出来,说不定祖上有相关的血缘呢?”
他话刚说完,方源就从外面进来了,脸上还带着赶路的疲惫,一进门就笑着往床边走:“小商,我来了,孩子呢?让我看看我们家宝贝。”
商无界猛地回头瞪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是不耐烦:“你自己看!”
方源被他这态度弄得一愣,疑惑地走到婴儿车旁,弯腰掀开小被子。
看清孩子的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眼睛瞪得像铜铃,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几秒钟后,他猛地直起身,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这是谁的孩子?!商心慈!你告诉我这是谁的孩子?!”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商心慈被他吼得浑身一颤,眼泪瞬间涌了上来,虚弱地摆着手:“方源……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没有?”方源像是疯了一样,一把抓住床边的栏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这孩子是怎么回事?黑成这样!你跟我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告诉我这是谁的种?!难道你第一次……第一次也是跟黑人?!”
他的话像一把刀,扎得商心慈浑身发抖,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却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方源!你冷静点!”武庸连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试图把他拉开,“心慈刚生完孩子,你别激动!”
吴帅也赶紧上前帮忙,一边拉着方源,一边劝:“方源,有话好好说,说不定这里面有误会,先别吓着心慈。”
“误会?”方源用力甩开他们的手,眼睛通红,声音嘶哑,“这他妈叫误会?孩子都生出来了!黑成这样!你让我怎么冷静?!商心慈,你对得起我吗?!”
商无界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面,只觉得老脸都被丢尽了,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方源:“你闹够了没有!这里是医院!像什么样子!”
“我闹?”方源转过头,眼神里满是嘲讽,“商老爷子,现在是你们商家对不起我!你们商心慈做出这种事,还有脸说我闹?!”
武独秀站在一旁,尴尬地搓着手,想劝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一遍遍叹气。
紫薇吓得躲在吴帅身后,小声说:“哥……这怎么办啊……”
吴帅皱着眉,看着情绪失控的方源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商心慈,心里也乱成一团:“先别吵了,说不定真的有问题,我们先把事情弄清楚。”
方源根本听不进去,指着婴儿车,又指着商心慈,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弄清楚?怎么弄清楚?孩子都在这儿了!商心慈,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不然这事没完!”
商心慈躺在床上,虚弱地摇着头,眼泪模糊了视线:“我没有……真的没有……方源,你信我……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
可她的辩解在那个黑皮肤的婴儿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病房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有人面露难色,有人幸灾乐祸,有人不知所措,只有那个刚出生的婴儿,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周围的混乱,安静地睡着。
“……”
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里,脚步声压得极低,几乎融进厚重的地毯里。
洪亭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指尖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眼神阴鸷地盯着手机屏幕——那是本杰孙发来的消息:“搞定了,人在老地方等你。”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指尖用力掐灭烟蒂,转身钻进楼梯间。没有走电梯,怕留下监控痕迹,他一步一步往下走,皮鞋踩在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敲在人心上的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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