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继续向斯内普解释：“这就是为什么哈利可以和蛇对话，还能连接伏地魔的思想。只要哈利身上的灵魂碎片存在，伏地魔就不会死。”
斯内普呼吸急促，压低声音问：“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需要想办法剥离那个碎片？”
“没有办法。”邓布利多缓缓摇头，“没有任何办法能将它完整剥离出来。”
寂静中，斯内普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平静：“你的意思是……哈利·波特，必须死？”
“是的，”邓布利多看着他，语气沉重而坚定，“而且必须由伏地魔亲自动手。这一点至关重要。”
隔着隐形衣和帘幕，瑞琪看到斯内普僵硬地坐在沙发上，如同被石化了一般。
很久之后，斯内普才开口，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你以前让我保护他。你说这是为了莉莉；你说他有着和莉莉一样的眼睛，绿色的眼睛；你说他是莉莉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延续。”
“可今天你又告诉我，他必须要被黑魔王杀死。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保护他？”
邓布利多叹息道，“这些年我们保护他，是为了培养他、磨练他。以我对哈利的了解，等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时，他会坦然面对伏地魔。那一刻，才能真正结束这场战争。”
斯内普猛地站起身，声音冷厉：“这么多年，我遵从你的安排，保护他、教导他。现在你却告诉我，这一切的意义，就是为了让他甘愿赴死？”
邓布利多与他对视，久久未语。他叹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般问道：“西弗勒斯，你如此愤怒……是为了哈利，还是为了莉莉？”
斯内普冷笑一声，抬手挥动魔杖。
“呼神护卫！”
银光骤然绽放，凝聚成一头纤细而优雅的牝鹿，落在地板上。然后它轻轻跃向帘幕的方向，又擦着瑞琪的肩膀跃出窗外。
邓布利多凝视着那抹银光远去的方向，神情复杂。帘幕后，瑞琪一时间无法分辨，邓布利多注视的到底是那只牝鹿，还是她自己。
一声叹息之后，邓布利多的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已经这么多年了，西弗勒斯……难道，你还没放下她？”
“是的，”斯内普说，“一直如此。”
瑞琪只觉思绪骤然坍塌，如同屏障被撕开，空白一瞬间吞没了她的心神，双膝一软几乎站立不稳。
她慌乱地伸手扶住旁边的高凳，才勉强没让自己摔倒。
细微的动静没有逃过斯内普的耳朵，他猛地抬头，眼神陡然凌厉，直直望向帘幕后：“谁在那儿！”
邓布利多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帘幕，神情未变，缓缓开口：“是福克斯。”
……
斯内普离开后，校长办公室里落针可闻。
许久，瑞琪从帘幕后走出来，双手攥得死紧，指节泛白，她几乎没察觉到掌心的麻木。
她胸口涌动的不仅仅是震惊，而是被迫卷入的愤怒——愤怒于自己毫无选择地被牵扯进来，也愤怒于邓布利多将斯内普的秘密置于她眼前。
“这是您刻意安排的……为什么？”
邓布利多望向她，语气平静而直白：“瑞琪，我劝你回华国，是因为那里安全。如果你选择留下，就要背负属于这个战场的责任。所以，在你做决定之前，我必须让你知道真相。”
“我不明白……”
“瑞琪，你应该明白。你有感知灵魂的能力，而这场战争的关键就是伏地魔的魂器。你现在已经知道了真相，如果你依然愿意留下，我希望你可以加入凤凰社。”
“不管未来我在或是不在，你都能以凤凰社成员的身份，对抗伏地魔。”
瑞琪的胸口起伏不定，她此刻才真正理解了斯内普刚才的错愕与愤怒。那份震撼像冰冷的潮水，一遍又一遍拍击着心口。她沉默了很久，指尖几乎要嵌入掌心，才勉强让声音平稳下来：
“教授，我不会加入凤凰社。”
“从我的身份而言，我不能在东巫之外，成为任何一个有政治属性的组织成员。
“从我个人而言……您可能已经习惯了为正义付出代价，而我还没有。”
她停住，目光落在书桌上那枚被毁的戒指和破损的笔记本上，指节缓缓放松。邓布利多没有插话，只静静看着她。
“很久以前，就在黑湖边，斯内普教授曾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倒挂在半空中。羞辱他的人笑得肆无忌惮。后来，没有人被开除，没有人被惩戒。而那个施咒的人，后来成为抵抗黑魔王的英雄。”
“凤凰社是为了对抗黑魔王的正义组织，可如果为了实现正义，连这样一件容易判断是非的事情都会被形势裹挟，变得并不纯粹。那么，我加入或不加入，有什么区别？
“我们道门有句话，‘大道无亲，常与善人’，我只做自己内心认定的事，在不在哪个组织，又有什么关系？”
瑞琪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摊开的手掌。方才她攥拳过紧，指甲已经嵌破了皮，掌心渗出几丝血迹。邓布利多也注意到了她掌心的伤，他微微一挥手，血痕顷刻愈合，仿佛从未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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