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是在想新药膳的配方,有点入神。”李小邪扯出一个习惯性的懒散笑容,伸手想如往常般弹她光洁的额头,指尖到了面前,却只是轻轻拂过她散落的一缕发丝,“别瞎操心,你哥我壮得像头牛。”
一旁的柳飘飘正啃着苹果,闻言含糊不清地插嘴:“我看他是肾虚!整天神不守舍的,肯定是晚上出去做坏事了!”
要是平时,李小邪早就一句“总比你这平板电脑有料”怼回去了,但今天他只是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连斗嘴的力气都省了。这种反常的“宽容”,反而让柳飘飘愣了一下,狐疑地打量了他好几眼。
今天他需要去一趟位于城南、距离老街较远的一个大型中药材批发市场,补充几种“白玉膏”需要的、较为冷门的辅料。这段路程不近,需要穿过大半个城市。
开车上路,李小邪依旧保持着基本的警惕,观察后视镜,留意两侧车辆。但那种如同实质的危机感,这几天似乎减弱了一些,不知道是对方暂时停止了行动,还是他自身的感知因为疲劳而变得迟钝。
车窗开着一条缝,初夏微热的风灌进车内,带着城市特有的喧嚣和尘土气息。阳光透过挡风玻璃,明晃晃地有些刺眼。听着电台里播放的、有些年代感的流行情歌,李小邪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知不觉间放松了些许力道。
连续的超负荷运转,让他的精神在这一刻,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几乎是生理性的松懈。他脑子里想着的是待会儿要采购的药材清单,是林婉儿昨晚提到的想尝试做的几道新菜,甚至是柳飘飘那丫头最近好像安静了不少有点反常……
就在这一瞬间的走神。
他没有注意到,后方一辆原本在正常行驶的银灰色轿车,在他驶入一条通往批发市场、相对车流较少的辅路时,悄然改变了跟车的距离和节奏。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对前方一个岔路口突然冲出来的、速度稍快的摩托车投去过多审视的目光。
李小邪将车停在市场外的公共停车场,采购过程很顺利,他需要的几种药材都找到了品质不错的货。提着打包好的药材,他朝着停车的位置走去。
此时已是下午三四点钟,阳光斜照,将建筑物的影子拉得很长。停车场旁边就有一条狭窄的巷子,是回主路的近道,平时也有些行人车辆图方便从这里穿行。
就在李小邪走到巷口,准备拐进去取车时,一股久违的、冰冷刺骨的危机感,如同高压电流般瞬间窜遍全身!
比高架桥上那次更清晰!更直接!更致命!
这不是制造意外,这是赤裸裸的、蓄谋已久的刺杀!
他浑身的汗毛在这一刻全部炸起,古武内息以前所未有的疯狂速度自发运转!时间的流速仿佛骤然变慢,他的眼角余光捕捉到——
巷子深处,一辆看似随意停放的破旧面包车后面,一道模糊的黑色身影如同鬼魅般闪现!
没有枪声,没有寒光,甚至没有明显的杀气外泄。但李小邪的直觉疯狂报警,告诉他死亡就在眼前!对方选择的时机、地点,以及那精准到令人发指的攻击前奏,都将他逼入了一个极其不利的境地!巷子狭窄,难以闪避,前后无遮无挡!
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阵极其狂暴的引擎轰鸣声,伴随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尖叫,毫无征兆地从巷口的另一侧主路上传来!
只见一辆体型庞大、造型豪华的黑色保姆车,仿佛失控的钢铁巨兽,以极高的速度,为了躲避侧面突然冲出来、举着相机的几个狗仔队,猛地一头扎进了这个狭窄的巷口!
它的冲势太猛,角度太刁钻!
“砰!!!哗——!!”
车头右侧狠狠地撞上了巷口那个老旧的消防栓!金属扭曲碎裂的巨响声中,消防栓瞬间断裂,一股巨大的、白色的水柱冲天而起,如同压抑了许久的喷泉,猛烈地爆发出来!
顷刻间,漫天水雾弥漫,视线变得一片模糊!破碎的水花四处飞溅,打湿了墙壁、地面,也笼罩了巷口的所有空间!
这突如其来的、堪称灾难性的变故,完全打乱了巷子深处那即将发动的致命一击!
那道模糊的黑色身影在水雾爆开的瞬间,动作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显然这完全超出计划之外的干扰,让他不得不重新评估形势。
而李小邪,在水柱爆开的前一瞬,已经凭借超人的直觉和反应,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向后猛地一仰一缩,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保姆车失控车头的刮蹭,同时脚下发力,向后疾退数步,躲开了那狂暴水柱的直接冲击。
但他仍被弥漫的水雾淋了半身,手中的药材包也湿了大半。
他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眼神锐利如鹰隼,穿透朦胧的水雾,死死锁定巷子深处。那里,那道黑色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现场一片混乱。
巨大的水声哗哗作响,地面上迅速积聚起混着油污的积水。几个追过来的狗仔也被这场面吓住了,一时忘了拍照,呆立在巷口。远处已经传来了警笛和消防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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