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刀锋利的尖端,抵上患者胸骨正中预先标记好的皮肤,划下第一道笔直、精准切口的瞬间——
“哐当!”
手术室的门再次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撞在墙壁缓冲器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那个去而复返的中年妇女,此刻如同一尊绝望的雕塑般矗立在门口。她手里的那张纸——或许是某个网上的截图,或许是伪造的知情同意书——已经被她攥得皱成一团,边缘撕裂。她的嘴唇哆嗦着,眼睛死死盯着手术台上那个被无菌单覆盖、只露出胸口手术区域的身影,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与愤怒而剧烈颤抖,破碎不成调:
“我儿子……建、建国……你们把我儿子怎么样了?!你们凭什么……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动刀?!停下!给我停下!”
无影灯冰冷刺目的白光,将她脸上每一道深刻的皱纹和恐慌都照得无所遁形。
齐砚舟握着手术刀的手,在空气中几不可察地稳定住了。刀锋已浅浅切入皮肤,形成一道完美的、渗着细微血珠的线条。他没有抬头,甚至没有因为门口的骚动而偏移一丝视线。他的全部精神,依旧凝聚在指尖的触感、眼前组织的层次、以及监护仪那稳定却不容有失的节律上。此刻停下,意味着暴露的创口将面临更长时间的空气暴露和潜在感染风险,意味着所有前期准备、麻醉平衡都可能被打乱,意味着患者要承受本不必要的二次创伤。
他不能停。病人的心跳在屏幕上勾勒出虽有波动但趋势平稳的曲线,血压数值坚守在安全底线之上。一场以分钟计算生命机会的心脏手术,不容被一句未经核实的质问中断。
“您是患者李建国的直系亲属?”他开口,声音透过口罩传出,平稳得不带一丝波澜,手上的操作却丝毫未停,刀尖稳健地向下,分离着皮下脂肪层。
“我是!我是他亲妈!”女人几乎是哭喊出来,试图往前冲,被门口的保安和一名护士牢牢拦住。
“患者李建国目前生命体征平稳,正在接受既定的、标准的心脏搭桥手术治疗流程。”齐砚舟的话语清晰、简洁,如同手术记录上的客观陈述,“关于手术的具体情况、风险及预后,术前已与患者本人及其指定的委托代理人进行过充分告知并签署文件。如果您对治疗过程有疑问,请移步三楼家属专用等候区。我院医务处会有专员接待您,解答所有合规问题。”
“可是网上……网上都在说你们……”女人挥舞着那张皱纸,声音尖利。
“网上的信息,”齐砚舟终于略微抬了下眼,目光扫过门口,锐利如手术灯光,“请留到我从手术台下来之后,再根据事实逐一核对。现在,我的职责是完成这台手术。”
他不再多言,重新垂下视线。护士默契地递上自动胸骨牵开器,他接过,精准地置入已暴露的胸骨间隙,调整角度,缓缓撑开。金属器械咬合骨质的细微声响,在突然安静下来的手术室里格外清晰。整个过程中,他的手稳如磐石,节奏没有丝毫被打乱的迹象。
时间在无影灯下缓慢而坚定地流淌。
四小时后。
最后一针缝线打结、剪断。患者胸腔关闭,生命体征平稳转由体外循环过渡回自主心肺。齐砚舟放下持针器,看着护士和麻醉医生开始有条不紊地转运病人前往重症监护室(ICU)。直到那扇门完全合拢,将后续工作交给接班团队,他才允许自己脊背微微松懈下来。
脱下浸满汗液与血渍的手术服,摘掉帽子和口罩,露出那张被长时间专注和压力刻满疲惫的脸。走廊里惨白的灯光迎面照来,将那股被强行压抑了数小时的倦意一下子释放出来,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左肩的旧伤此刻也开始鲜明地刷起存在感,那是一种持续的、如同有锈蚀钢针在筋膜层间来回穿刺搅动的钝痛。
他靠着冰冷的墙壁,短暂地闭了闭眼。
“齐主任!”助理医生小跑着过来,脸色比灯光还白,手里紧紧抓着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亮得刺眼。
“您……您必须立刻看看这个。”
齐砚舟接过平板,目光落在屏幕上。
热搜榜单首位,一个带着“爆”字的词条触目惊心:#市一院重大医疗事故致患者死亡#
点进去,像是捅开了一个充满恶意与谣言的马蜂窝。数十个不同账号,却在几乎同一时间发布了核心内容高度相似的信息。配图五花八门:有偷拍的、光线昏暗的手术室走廊照片;有经过模糊处理的、不知来源的“监控截图”,画面中依稀有人影被推走;最恶毒的是,竟有人贴出了一张黑白照片,声称是“今晚不幸离世患者”的“遗照”,而那张照片,经齐砚舟一眼辨认,分明是多年前一起完全无关的医疗纠纷新闻配图。
紧挨着的另一条热搜标题更是直指他个人:「外科主任齐砚舟草菅人命,术后冷酷拒绝家属探视」。
评论区已然沦陷。在大量重复、情绪化的咒骂和指控中,零星几个试图澄清或质疑的理性声音被迅速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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