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程 A 型房车的轮胎碾过风蚀原边缘的碎石地,发出沉稳的 “咯吱” 声,车窗外的景色已彻底褪去雪域的银白,换上了一层浅绿 —— 那是竹海外围的过渡地带,低矮的箭竹沿着道路两侧生长,竹叶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无数双绿色的手掌,正朝着驶来的房车挥手。车内暖灵芯的光流透过恒温染剂舱的玻璃,在桃木内饰上投下淡青与橙红交织的光斑,与窗外的绿意相映,竟生出一种 “冰暖相融” 的奇异和谐。
林悦坐在副驾驶座上,膝头平放着那只雕花木盒 —— 这是她从雪域分部带出来的旧物,盒盖边缘刻着快发云纹,里面铺着干燥的锁灵花叶,此刻正承载着她在雪域之行的所有收获。她指尖轻抬,先是落在那张泛黄的羊皮纸上 —— 这是阿雪赠予的凝玉染配方,纸页是用雪域特有的冰羊皮鞣制而成,摸起来带着一丝温润的凉意,上面的字迹是用炭黑混合凝玉染汁液写成,笔画间还能看到阿雪刻意加重的痕迹:在 “暖灵芯碎屑三钱”“锁灵花汁五滴” 的配比旁,她用小字批注 “雪域寒地可加暖焰染一滴,防染剂冻凝”,墨迹边缘微微晕开,显然是写下时指尖带着未褪的寒意。
“阿雪的字和她人一样,细心又稳妥。” 林悦轻声呢喃,指尖顺着批注的字迹滑动,忽然触到纸页角落一个小小的印记 —— 是个简化的冰雕锁灵花图案,刻得很浅,像是写完配方后随手画的,却透着一股孩子气的认真。她想起在雪域重建工坊时,阿雪蹲在恒温架旁,小心翼翼调整冰晶锁灵花位置的模样,发辫上的红绳垂落在冰晶上,暖玉珠碰出的 “叮咚” 声,和此刻车内暖灵芯发出的细微嗡鸣,竟在记忆里重叠在一起。
将配方放回盒中,林悦的目光落在那本快发雪域分部的日志上。日志封面是深棕色的牛皮,边缘被岁月磨得发亮,翻开第一页,右上角贴着一张小小的快发铭牌拓片,刻着 “004”—— 是 004 号长老的标识。她缓缓翻动纸页,里面的字迹换过三个人:最早的是长老年轻时的字迹,遒劲有力,记录着 “辰年冬,成功调配改良凝玉染,学徒阿雪首次独立完成温度测试,梳齿光效达九成”;中间是一位名叫 “阿禾” 的学徒笔迹,娟秀工整,写着 “巳年春,暗影教在冰川外围活动,长老让我们将核心配方藏入地窖,用暖灵芯碎片做屏障”;最后几页则是长老晚年的字迹,有些颤抖却依旧坚定,记着 “未年秋,寒魄晶异动,阿雪被冻于主殿冰层下,吾以残躯守冻灵池,待快发传人至”。
日志里还夹着几片干枯的锁灵花瓣,花瓣边缘泛着淡紫,是十年前的旧物,夹在 “阿雪首次调染” 那一页,像是特意留下的纪念。林悦用指尖捏起一片花瓣,放在暖灵芯的光流中 —— 花瓣竟微微舒展,泛出极淡的微光,像是在回应这来自传承者的暖意。“原来你们也在等我们。” 她将花瓣放回日志,轻轻合上本子,盒底的寒魄晶碎片突然闪烁起来,幽蓝的光与暖灵芯的淡金交织,在盒内形成了一道小小的光带,像是在串联起过去与现在的快发记忆。
这些寒魄晶碎片是净化寒魄晶时特意留存的,最大的一块约莫指甲盖大小,最小的只有米粒般,每一块都透着刺骨的寒意,却又在暖灵芯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剔透。林悦拿起最大的一块,贴在温玉梳的梳背 —— 碎片瞬间与梳背的灵纹贴合,泛出幽蓝的光,梳齿上的灵纹也随之变得清晰,甚至能看到细微的灵力在纹路中流动。“这碎片能增强梳子的净化力。” 她惊喜地看向正在工作区忙碌的苏慕言,“刚才试了一下,和温玉梳的灵能特别契合,路上遇到残留的咒纹,应该能更快破解。”
苏慕言此时正专注地盯着恒温染剂舱的控制面板,闻言侧过头,脸上沾着一点淡绿的染剂,像是不小心蹭到的。他穿着玄色劲装,腰间挂着 “073” 号快发铭牌,铭牌在工作灯的光线下泛着冷光,与他眼中的专注形成鲜明对比。“正好,我这边的‘青竹染基础款’快调配好了。” 他指着舱内泛着淡绿的液体,“用了雪域的凝玉染做底,加了焰火山的暖焰染调和,现在恒温在 22℃,这个温度能让染剂的韧性达到最佳 —— 专门用来对抗缠藤咒。”
他说着,伸手从旁边的桃木架上取下一把新制的桃木梳。梳子是用焰火山的老桃木制成,梳身泛着深棕的光泽,梳齿整齐光滑,梳柄处缠着一圈红绳,是阿雪在他们启程前特意编的同心结,绳尾还坠着两颗小小的暖玉珠,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梳齿上已经浸过青竹染基础款了,” 苏慕言将梳子递过来,指尖划过梳齿,“你试试,接触到带有缠藤咒的藤蔓时,梳齿会自动生成韧性光膜,既能保护头发不被勒伤,还能顺着藤蔓传递净化灵力。”
林悦接过梳子,指尖刚触到梳齿,一股温润的绿意便顺着指尖蔓延开来,与温玉梳的暖意不同,这股绿意带着蓬勃的生机,像是春日里破土的新芽。她正想道谢,放在中控台上的快发光屏突然自动亮起,屏幕边缘泛着淡蓝的光 —— 这是快发灵能设备接收到重要灵讯的信号。光屏上先是浮现出快发的云纹标识,接着便传来一段温柔的女声,是母亲林婉的声音,带着一丝岁月的沙哑,却依旧清晰得像是在耳边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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