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肃杀之气却已席卷整个大黎朝。
烽烟,终究还是点着了。
皇帝并非病故,而是被杀,这消息不知是何人传出,短短半日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宁王与成王,这两位皇室贵胄,出兵勤王。
然而,明眼人都知道,两位王爷不过是觊觎那空悬的龙椅。
王旗所指,兵马调动,虽未爆发大规模战斗,但沿途州郡已遭了殃。
溃兵如匪,劫掠成性,强征暴敛,民不聊生。
无数百姓拖家带口,弃了祖辈耕耘的土地,含着血泪踏上茫茫逃亡路。
大黎朝的根基,在这深秋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地处边陲的临山县,首当其冲,成了流民眼中的安身之地。
“报!!!”
清晨的宁静被嘶哑的喊声撕破。
衙役冲进县衙后堂,扑通跪倒。
“大……大人!不好了!城外……城外又涌来大批流民!黑压压一片,怕是有上千人!堵在城门口,哭嚎着求大人开恩,放他们进城啊!”
林正德正对着案头堆积如山的卷宗发愁,闻言手一抖,毛笔“啪嗒”掉在摊开的账册上,洇开一团刺目的墨迹。
他猛地抬起头,本就憔悴的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惊惶。
“又……又来一批?!”
林正德的声音带着颤抖。
他烦躁地站起身,在不算宽敞的后堂里来回踱步,鞋底摩擦着青砖地面,发出令人心焦的沙沙声。
“师爷呢?!还没找到吗?!”
“这老小子搞什么鬼!关键时刻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他气急败坏地咒骂着,师爷周明远自上次去州府特使事件之后便杳无音信,生死不知。
一旁协助处理文书的林星瑶放下手中笔,秀眉紧蹙。
她面前摊开的,是这几日流民收容的详细记录。
那上面一个个冰冷的数字,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尖发麻。
“算上今日城外的,流民总数……已逾万人。”
“万人?!”
林正德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临山县,弹丸之地,户籍人口也不过万余!
如今凭空多出上万张嗷嗷待哺的嘴!
“这……这如何容得下?!粥棚日日开,粮仓都快见底了!本以为能太平一阵子……怎么……怎么转眼就乱成这样了?!”
他踱步的频率更快了,嘴里喋喋不休。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
“那两个王爷也是脑子不好使,住着王府,有人伺候,还不满足吗?非得去抢龙椅,苦了我们这些边境小民啊!”
“依我看,坐上皇位也是个昏君!”
“爹,冷静点。”林星瑶强迫自己镇定,指尖无意识地在桌案上敲击着,发出规律的轻响,“皇上身死,太子年幼,天下大乱本就在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眼中闪过困惑。
“自从府台大人下发征兵征粮的公文,前后不过几日。这点时间,连粮草都未必能征齐,更别说整军备战了。这乱象,快得……不合常理。”
她感觉自己像被蒙在鼓里的棋子,那些大人物的心思,她根本揣摩不透。
林正德哪管这些,他猛地停下脚步,凑近女儿,压低声音,带着哭腔。
“星瑶!爹害怕啊!流民说府台大人是成王的人!要是……要是让成王抢到了龙椅……恐怕不会饶了我们!菩萨保佑,佛祖显灵,千万别让成王成功啊!最好让宁王……”
“等等!”
林星瑶脑中仿佛有一道惊雷劈过,猛地打断父亲。
“爹!你说什么?府台大人是成王的人?这消息哪来的?流民说的?你确定?!”
“流民都这么说,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还能差了?”林正德被女儿突然的激动吓了一跳,茫然地反问。
林星瑶的心脏骤然收紧,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窜了出来,让她遍体生寒!
她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但念头一闪即逝,快得无法捕捉。
“爹,先不管那些!”林星瑶深吸一口气,“开城门!收容流民!”
“什么?!还收?!”
林正德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
“星瑶!你疯了吗?城里已经塞不下了!收进来住哪?这些人大多身无分文,连个铜板都掏不出来,如何安置啊?长此以往,必生祸乱!万一激起民变,冲击县衙,我们父女俩第一个就得被撕碎!”
林星瑶何尝不知其中凶险?
她走到窗边,望向城门方向,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一张张麻木绝望的脸。
“爹,正是因为怕民变,才更要开城门!那么多流民堵在城外,饥寒交迫,怨气冲天。若我们紧闭城门,将他们拒之门外,万一有人煽动,冲击县城,到时候更麻烦!先放他们进来,至少还能想办法约束,先稳住人心,争取时间想办法!”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
林正德急得直搓手。
“总得有地方安置吧?!他们又没钱买地,难道我们县衙私自把地分了,让他们盖房子,以后再补缴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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