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坐一个办公室，就是容易无聊，顾青闲极无聊，在厂办公室这边招待了几个拿书信的个工人，给他们念了家乡的信，又用钢笔帮他们写了回信，就这样把一天的时间给打发了。
下班的时候，顾青骑着自行车就往什刹海，这时候的天还带着一点昏黄，顾青来到这里的时候，没看到于海棠，就瞧见于莉在约定的地方站着。
“我妹妹的学校临时有事。”
于莉没有经过三大爷的家风培训，不擅长撒谎，说话的时候脖颈微微缩着。
顾青是于海棠替她约出来的，就是想要让两个人培养一下感情，试探一下顾青的口风，看看顾青的择偶标准。
“那咱们在什刹海这边玩玩。”
顾青笑了笑，对于莉说道。
于莉的脸微红，点头之后，同顾青走下台阶，到了什刹海的冰面上。
北京冬季足足有149天，其中严冬期有91天，于莉在这个环境下长大，自然就掌握了滑冰技术，毕竟从小到大，走两步都要滑一下，而顾青身怀拳术，很容易就找到了身体重心，两个人在冰面上面滑动几圈，彼此间也渐渐熟络了。
“你的平衡挺好的。”
于莉看着顾青在冰面上滑来滑去，点头说道。
“来。”
顾青示意于莉蹲下，然后握着于莉的手，拉着于莉在冰面上拖行一阵儿，于莉和顾青的手相握，心头咚咚直跳，等到顾青松手的时候，于莉还感觉有些晕晕乎乎。
这玩了一阵儿，于莉有些微微出汗，就跟在顾青的身边，随意说道：“海棠前几天带回来一份日报，我看上面有你的名字，你真厉害。”
“只是刚好有点想法，凑巧了。”
“听说你们工厂里面评上优秀之后，能有一个自行车票？”
“有的，不过今年的优秀已经评给了程工，人家是八级工，厉害着呢。”
顾青和于莉说着话，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上了岸。
北京在十二月份的时候，日照时间只有六个小时，这会儿太阳已经落山，四下也昏黑下来，于莉看着顾青，还想要再和顾青聊聊。
“咱们一块去吃个夜宵吧。”
顾青邀请于莉道。
于莉闻言，伸手摸了摸口袋，她袋子里面也就一毛多。
“我请你。”
顾青笑着说道，推着自行车，同于莉一起往内城墙根那里去，在那地方开着不少铺子，都是为了服务夜班的职工，现在的年景虽然窘迫，但北京这个地方不乏有钱人，铺子里面吃饭的人不少，顾青和于莉来到这边的时候，还要张眼找座。
“小顾，这边……”
一个大爷伸手，对着顾青招呼。
“宋大爷，是您啊。”
顾青看到了老头之后，招呼了一声。
之前有段时间，顾青在什刹海那里把棒梗给捞出来了，连带着捞出来的还有一个下水就抽筋的年轻人，捞出来棒梗之后，有个大妈很热情的给顾青擦身子，还有一个大爷拉着顾青要进屋暖和。
在事后，顾青才知道，这大爷和大妈是年轻人的父母，平常顾青骑车路过什刹海的时候，大爷大妈总是热情的给顾青打招呼，让顾青进门喝茶。
时间长了，顾青也知道这大爷姓宋，招呼了之后，带着于莉来到了桌前，拼桌坐下。
“小顾啊，这是你的对象？”
宋老头热情的问道。
于莉听到这样的话，美目流转，瞧着顾青。
“还不是。”
顾青回答道，这带了一个“还”字，就让两个人的关系多了几分暧昧，也有了攀扯的余地。
于莉的脸上浮现浅浅红色。
“姑娘挺好的。”
宋老头看了看于莉，说道。
顾青到了柜台处，要了两份馄饨，两个糖火烧，回到这边坐下后，同宋老头和于莉说了一会儿闲话。
像宋老头这种人，历经了清朝，民国，解放，也算是饱经沧桑，闲着没事就说一些以前的话，像是讲故事一样，讲着讲着，宋大爷瞧着内城墙，说道：“这内城墙也要扒喽。”
“以后这边的小孩没城墙爬了。”
如果有人看武侠电视剧，应该记得一段剧情，那就是郭靖守襄阳城的时候，用上天梯在光溜溜的城墙上面攀升，被金轮法王放箭制止，然后杨过携绳而下，把郭靖都救上去。
但实际上，城墙并不是光溜溜的，而是梯形的，每一层往上，城墙上面都有余地，现在网上一搜西安城墙，就能看到一些爬城墙的视频，而爬城墙也是这时代，孩子们幼年的一个游戏。
在59年11月，内城墙开始拆除，现在大概拆了七八百米，当前的这一段还没有拆到。
“说起这个城墙，评书上面有一种蝎子倒爬城的上墙功夫，你们见过没有？”
馄饨上来的时候，顾青忽然说道。
“哪有这功夫啊。”
“我打小到现在，都没见过有人这么上墙的。”
“用手撑着墙脚朝天，走几步就难受了，还想要爬上去？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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