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科技局大楼庄严肃穆。何月山在一间小会议室里见到了那位王处长。对方四十多岁年纪，面色严肃，带着一股官僚特有的矜持和疏离感。
“何总是吧？坐。”王处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自己则慢条斯理地翻看着桌上星火科技的申报材料，眉头紧锁，仿佛遇到了天大的难题。
何月山平静坐下，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对方的发难。
“何总啊，你们星火科技的申报材料，我们仔细研究过了。”王处长终于开口，语气拖沓，“技术层面呢，有些专家是说了些好话。但是啊…”
他话锋一转，敲了敲材料：“你们公司成立不到半年，注册资本就这么点，人员也就三五条枪，还都是刚离职出来的…这抗风险能力实在令人担忧啊。我们扶持计划的钱，那也是国家的钱，要对纳税人负责，不能投给可能明天就倒闭的公司吧？”
果然是从公司规模和稳定性上发难。何月山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谦逊：“王处长，企业规模确实需要时间发展。但我们认为，科技企业的核心价值在于创新能力和技术落地能力。星火虽然成立时间短，但已经成功交付了多个复杂项目，比如北方重工集团的自动化改造…”
“那个项目我知道。”王处长不耐烦地打断，“但一个项目说明不了什么！谁知道是不是运气好？而且，我听说…”他身体前倾，压低声音，带着一种故作神秘的威胁感，“我听说你们在之前的项目里，好像用了些不太合规的手段？甚至和某些离职人员有不清不楚的技术纠纷？这些情况，是否属实啊？”
图穷匕见！直接进行污蔑和暗示！
何月山眼神骤然变冷。他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赵志坚唆使的！
“王处长！”何月山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您说的‘不太合规的手段’和‘技术纠纷’，具体指什么？请拿出证据。如果没有证据，这就是诽谤。星火科技的所有项目都合法合规，经得起任何调查！”
王处长没料到何月山如此强硬，脸色一沉：“何总！注意你的态度！我这是代表组织在向你了解情况！你这是什么口气？”
“我的态度取决于问题的性质。”何月山毫不退让，“如果是正常的询问，我积极配合。但如果是对我和我公司毫无根据的污蔑，我必须扞卫我们的名誉！王处长，您刚才的言论，我已经录音了。如果需要，我们可以请律师来一起‘了解情况’。”
何月山说着，看似无意地将手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上（他确实开启了录音功能）。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反制措施。
王处长脸色瞬间变了，他显然没想到何月山如此难缠，还敢录音！他气得指着何月山：“你…你…你敢录音？你这是妨碍公务！”
“我只是在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何月山平静道，“王处长，如果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星火科技有问题，那么关于我们资格的评审，应该基于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由评审专家团队共同决定。而不是在这种私下场合，进行一些莫须有的‘了解’。”
他这番话有理有据，不卑不亢，直接揭穿了对方试图施加不当影响的企图。
王处长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确实收了些好处，想帮赵志坚敲打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没想到碰了个硬钉子！
就在这时，何月山脑海中灵光一闪，【技术推演（初级）】能力被动触发！一股信息流涌入——并非关于技术，而是关于这个王处长本人的！一些模糊的画面和信息碎片闪过：王处长与某家科技公司老板在私人会所接触…其名下有一套与其收入明显不符的房产…其子女在国外留学的高额费用来源可疑…
【技术推演】竟然还能这样用？虽然信息模糊不全，但指向性极其明确！
何月山心中大定。他看着脸色难看的王处长，忽然放缓了语气，意味深长地说：“王处长，科技企业的扶持，关乎城市未来的产业发展，我想这比一些个人的蝇头小利重要得多。您说对吗？听说您儿子在斯坦福读CS？真是年轻有为，将来一定能为国效力。”
王处长听到“斯坦福”和“蝇头小利”几个字，浑身猛地一颤，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看着何月山，眼神里瞬间充满了惊恐！他这些事做得极其隐蔽，这个年轻人怎么会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再也顾不上赵志坚的委托，只想赶紧把这个瘟神送走！
“你…你…”他嘴唇哆嗦着，冷汗都下来了，“何总…你说得对…评审…评审肯定会公平公正的…我…我还有会，你先请回吧…”
他几乎是语无伦次地下了逐客令。
何月山知道，敲打已经到位。他见好就收，站起身，礼貌而疏离地点点头：“那就好。打扰王处长了，再见。”
走出科技局大楼，何月山长舒一口气。这场鸿门宴，有惊无险，反而可能成了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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