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驿馆内,烛火被夜风卷得晃悠不定。
袁崇焕捏着京师密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纸团砸进炭盆,火星“噼啪”炸起。
他喉结滚动,心中暗道:“江南士族敢闹,陛下后院要是起火,我这济州岛的赌局,就全完了!”
心腹捧着热茶,杯沿沾着水汽。
他小心翼翼地说:“大人,要不传信回京,求陛下先稳江南?”
“不能动!”
袁崇焕挥手,茶水溅在靴面。
“一分心,朝鲜就看出虚实,再压不住了!”
他盯着炭盆里的灰烬,心中赌的是朱由校的铁腕。
赌输了,就是满门抄斩的罪!
苏州赵府的书房,烛火正映着两张阴鸷的脸。
赵南星褪去官服,穿件青布衫,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釉色被烛火映得发暗。
他缓缓说道:“方从哲帮陛下,不是趋炎附势,是知道大明积弊,得用强权推改革。”
周顺昌攥着满朝荐的旧折扇,扇骨磨得发亮。
他问道:“那徐光启呢?清流出身,咋甘心当皇权的狗?”
“他不是当狗,是要借皇权做事。”
赵南星抿口茶,茶沫沾在唇边。
“他一辈子想推实学,陛下给他人、给钱、给场子建大学堂,这是他的执念!”
他往前倾身,声音压得极低。
“陛下靠徐家棉纱养兵,这飞梭的卡槽设计,就是徐家的命门,也是陛下的钱袋子!”
周顺昌眼睛亮得像贼。
“先生是说,咱们偷到这技艺,就断了陛下的财源?”
“不止断财源。”
赵南星拍着他的手背。
“满御史入狱前早有安排,你牵头搞‘保业社’,拉士族入社,用重金挖徐家织工!”
他起身时,长衫扫过案角的砚台。
“江南士族的活路,实学的名声,全靠你们了!老夫老了,这担子交你手上!”
周顺昌躬身,额头抵着青砖。
“先生放心,我必把技艺抢过来,逼陛下让步!”
乾清宫暖阁,地龙烧得暖烘烘的。
朱由校指着账册上的红圈,笔尖戳得纸响。
“辽东军饷缺三百万,朝鲜出使要五十万,大学堂筹建二十万,财政快绷断了!”
徐光启捧着火器图纸,指节捏得发白。
“陛下,江南赋税已加过,再增要民反的!”
“谁要加税?”
朱由校扔过一张图纸,纸页拍在徐光启怀里。
“这是改进的飞梭织布机,比徐家的快三成!”
“扩徐家的厂,再建官营织厂,搞产业升级!”
徐光启展开图纸,眉头拧成疙瘩。
“陛下,徐家已占江南半壁市场,再扩 + 官营,士族织坊全得倒闭,要出乱子!”
“乱子是因为不公,不是改革!”
朱由校猛地拍案,茶盏里的水溅在账册上。
“士族织坊压榨织户、偷税漏税,倒闭是自找的!”
他往前一步,龙袍扫过账册,纸页哗哗响。
“官营厂优先招士族织坊的失业织户,给保底工钱!给失地农户每亩五钱转型补贴!普通织户不会反!”
他盯着徐光启。
“至于士族,垄断市场这么多年,该吐出来了!出了事朕担着,你只管干!”
徐光启沉吟片刻。
“陛下,江南张振岳忠厚懂织业,臣荐他管官营厂!”
“准!”
朱由校扔过一枚鎏金印信,印文“督师统筹”四字闪着冷光。
“授你督师之职,管民政军政,巡天津、山东、江南,募兵筹饷全归你,便宜行事!”
徐光启慌忙跪地。
“陛下,臣不懂军政,恐误事!”
“你懂实学、懂民生,比那些只会掉书袋的文官强百倍!”
朱由校拽起他。
“军饷靠织业、矿业,民政稳才能募兵,你统筹最对路!”
他突然压低声音,指尖点着徐光启的手背。
“你巡视时,在天津、曲阜搞民生宣讲!让流民诉苦 —— 地被士族占了、被打了,再讲朕的补贴、招工政策!”
徐光启一愣。
“陛下,这是要……”
“要思想引导!”
朱由校眼中闪着精光。
“让他们知道,苦是士族造的,恩是朕给的!让他们明白,只有改革才有饭吃!”
他俯身,气息带着龙涎香。
“内厂早摸了江南士族的底 —— 偷税、占地、通倭寇,证据堆成山!”
徐光启后背一凉,原来陛下早布了局。
“敢闹?”
朱由校的声音冷得像冰。
“就按通敌、贪腐办,抄家充公!既填国库,又除障碍!”
徐光启重重磕头。
“臣遵旨,必不辱使命!”
三日后,徐光启带着印信、图纸离京,直奔江南。
苏州城外的破庙里,周顺昌已拉了二十多家士族织坊,立起“保业社”的木牌。
一名织工捧着飞梭零件,油污的手攥着张草图。
“周大人,这卡槽是关键!我画了图纸,半月就能仿出一模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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