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队员们发出惊骇的叫声。这种操控能量的方式，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趁着对方火力被扰乱、阵型出现瞬间停滞的宝贵时机，阿灼双手再次变换动作！
漩涡中心，那吸纳了无数能量的极点，猛地喷吐出无数道相对细小却速度极快的火焰箭矢！这些箭矢并非射向人员，而是精准地射向安保队员脚下的地面、头顶的管道以及两侧的墙壁！
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炸在安保部队的阵型中及周边响起！不是致命的杀伤，而是制造了最大程度的混乱！
地面被熔化出坑洞，导致队员站立不稳；头顶的管道被炸裂，喷射出高温蒸汽和冰冷的冷凝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墙壁上的照明和监控设备被摧毁，碎片四溅，光线变得明暗不定。
“呃啊！”
“我的眼睛！”
“小心头顶！”
“稳住！不要乱！”
训练有素的队伍在这一刻也难免产生了混乱，推进的势头被硬生生打断。
“混账！”巴顿怒吼一声，机械义眼疯狂闪烁，强行锁定在混乱中依旧维持着能量输出的阿灼。“瞄准目标本体！最大功率！齐射！”
他亲自举起“寒鸦”步枪，幽蓝的枪口光芒凝聚到极致，连同身边十余名反应过来的队员，同时向阿灼开火！
一道远比之前粗壮、凝聚的致命光束，混合着十数道能量射线，撕裂了混乱的战场，直取阿灼！
这一击，快、准、狠！避无可避！
阿灼瞳孔骤缩，全力调动的火焰能量大部分正用于维持漩涡和制造混乱，仓促间根本来不及凝聚同等强度的防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保护他！”
老陈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竟然和其他两名工人猛地从掩体后扑出，用身体和手中临时找来的金属板，挡在了阿灼身前！
嗤——！！！
令人牙酸的能量灼烧血肉和金属的声音响起！
致命的集火光束毫无保留地命中了他们！
金属板瞬间被汽化出大洞，高能粒子束直接贯穿了他们的身体！
鲜血甚至来不及喷涌就被高温蒸发焦黑，三具焦黑破碎的身影如同断线的木偶般重重向后抛飞，砸落在阿灼脚边，微微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声息。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肉焦糊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那可怕的味道和地上三具仍在冒着青烟的、残缺不全的遗体。
阿灼呆呆地看着脚下那三张依稀可辨的、熟悉的面孔，他们不久前还带着希望和决心，听从他的号召，站在了他的身后。此刻，却为了替他挡下致命的攻击，变成了冰冷的、焦黑的残骸……
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并非来自身体，而是来自灵魂深处，瞬间席卷了他。远比能量透支的反噬更加痛苦百万倍！
“陈叔！！！”少年小杰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试图从掩体后冲出来，却被身边的人死死拉住。
安保部队那边，推进也骤然停止。所有队员都看着那三具尸体，看着那惨烈的死状，不少人面具下的脸色变得苍白，握着枪的手微微颤抖。他们中的许多人，认识老陈，那个技术过硬、为人豪爽的老维修组长……他怎么会……怎么会就这样死了？死在了他们的枪下？
巴顿如同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整个人僵在原地。机械义眼依旧锁定着目标，但那锁定光标却在剧烈地颤抖。他的呼吸骤然粗重起来，战术面具下的脸庞扭曲着，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巨大的动摇。
他看到了。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命令，他的子弹，杀死了那些他本该保护的人。杀死了那些……只是想知道真相、只是想争取活下去的权利的人。
他们不是暴徒，不是敌人……他们是矿工，是技术员，是和他一样在这冰冷地狱里挣扎求生了十几年的……同胞！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沃伦所长的命令、“方舟”的指令、委员会的秩序……这些曾经坚不可摧的信条，在这一刻，在那三具焦黑的遗体面前，突然变得如此苍白、如此冰冷、如此……罪恶。
他手中的“寒鸦”步枪，第一次感觉如此沉重，重得他几乎无法握住。
“队……队长？”副官汉森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询问，下一步该怎么办？
巴顿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越过摇曳的火焰屏障，看到了掩体后方，那些幸存的反抗者们眼中燃烧的、不再是恐惧，而是彻底的绝望和疯狂的仇恨。他也看到了更多从其他通道闻声赶来、目睹了这一幕的居民们，他们站在远处，眼中充满了同样的震惊、恐惧，以及……对安保部队、对他巴顿的……愤怒和谴责。
他甚至还看到了几个半大的孩子，被母亲死死捂住眼睛，拖离这片血腥之地。
他在做什么？他到底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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