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藏室外传来皮鞋声,陈生示意两人噤声,贴着门缝望去,只见松本清子正与一个戴礼帽的男人低语。那人摘下帽子,露出左侧眉骨的伤疤——正是胶卷里与清子握手的神秘人。
“货今晚就走水路,按老规矩。”男人的声音带着东北口音,“佐藤那边催得紧,‘樱花计划’必须在端午前启动。”
清子点点头,从手袋里掏出个信封:“这是南京站最新的人员名单,夜莺小组的余孽还在追查‘双生’的秘密。”她顿了顿,“尤其是陈生,他似乎对中山陵的五号碑很感兴趣。”
男人冷笑一声,从袖口摸出张照片——正是沈砚冬临终前塞给苏瑶的那张。“松本小姐放心,当年在神户港,沈砚秋的‘断尾’任务失败,就是因为我在她的银镯里动了手脚。”他指尖敲了敲照片,“陈生以为拿到了关键证据,却不知道,这胶卷本身就是个陷阱。”
陈生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终于想起为何觉得这男人眼熟——六年前在上海法租界,正是此人伪装成修表匠,向日军出卖了夜莺小组的联络点。
“赵刚,你去跟踪那个戴礼帽的,我和苏瑶去中山陵苗圃。”陈生将银镯塞进战友手中,“注意他的左眉骨,那是军统叛徒‘灰鹤’的标志。”
赵刚刚消失在街角,苏瑶忽然抓住陈生的手腕:“你早就知道沈砚秋的任务失败与内鬼有关,对吗?”她的声音里带着痛楚,“所以才会反复检查每个人的银镯,包括我。”
陈生望着她眼中的倒影,想起三个月前在杭州站,她冒雨送来的情报里,错把“东经121度”写成了“120度”——那是叶知秋生前惯用的笔误。“苏瑶,”他轻声说,“沈砚冬的银镯编号是001,而你的是002。双生制的真正含义,或许不是替补,而是...”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枪声打断。一颗子弹擦着苏瑶耳畔飞过,击碎了街角的路灯。陈生拽着她躲进巷子里,却见三个穿长风衣的杀手从阴影中走出,每人后颈都有残缺的樱花刺青——正是百乐门舞池里的探戈舞者。
“陈先生,松本小姐请您去做客。”为首的杀手扯下围巾,露出左脸颊的刀疤,“乖乖跟我们走,或许能留个全尸。”
苏瑶忽然将陈生推向另一侧巷道,自己则朝相反方向跑去:“去中山陵!我引开他们!”她的油纸伞在月光下张开,伞面上的玉兰花图案被子弹划破,露出底下暗藏的樱花纹路——那是夜莺小组的紧急示警信号。
陈生在竹林里狂奔,中山陵的石阶在夜色中宛如巨大的琴键。当他终于找到那片修剪成樱花形状的梧桐林时,苗圃中央的五号碑正泛着诡异的荧光。碑身刻着的“民国十七年立”字样里,“七”字的竖弯钩特别长——那是摩斯密码里的“—···”,代表字母“V”。
“V for Victory,还是V for Venom?”陈生摸出钢笔,沿着碑身纹路摸索,当笔尖触到“年”字的最后一竖时,碑底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一块石板缓缓移开,露出向下的铁梯,腐叶与硝烟的混合气息扑面而来。
地下密室里,煤油灯照亮了满墙的档案。陈生一眼就认出了沈砚秋的字迹——那叠标注着“樱花计划·人体实验”的文件里,夹着张泛黄的照片:幼年的苏瑶与慕容雪站在富士山前,身后是穿着和服的松本清子,她们每人手中都捧着一株樱花树苗。
“很感人的全家福,对吗?”松本清子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她点燃一支薄荷烟,“当年在满洲,我从 orphanage 里挑中她们时,苏瑶的左眼角还有块胎记,就像朵小樱花。”
陈生转身,看见她身后站着戴礼帽的“灰鹤”,以及被反绑的苏瑶。她的学生装已被鲜血浸透,玉兰花胸针掉在地上,露出里面藏着的微型录音机。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们会来。”陈生握紧钢笔,笔尖的“知秋”二字硌着掌心,“五号碑不是中枢,而是陷阱,就像当年神户港的医疗船。”
清子轻笑一声,烟灰落在文件上:“陈先生果然聪明。当年沈砚秋替‘雪松’挡枪,其实我早就在她的银镯里装了追踪器。至于你现在看到的这些文件...”她挥了挥手,“不过是我让慕容雪伪造的,为的就是引你们来南京,激活遍布全城的‘樱花炸弹’。”
苏瑶抬起头,嘴角渗着血:“你休想!沈砚冬临死前已经把胶卷内容发给了重庆方面...”
“哦,那个?”灰鹤晃了晃手中的胶卷盒,“很遗憾,你们看到的照片是经过处理的。真正的‘樱花计划’核心,”他指向墙上的巨幅地图,南京城的重要地点都被标上了樱花符号,“是你们这些带着刺青的夜莺们。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
他的话被剧烈的震动打断。远处传来赵刚的枪响,紧接着是卡车引擎的轰鸣。陈生这才注意到密室角落里堆着的木箱,上面印着“景德镇陶瓷”的字样,却用日军特有的十字绳结捆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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