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他一眼，却没退后。
苏逸深吸一口气，再次闭眼调息。这一次，他尝试主动感知化形鼎的状态。意识沉入体内，那尊鼎静静悬浮在气血交汇处，表面流转着尚未凝固的液态纹路，每一次脉动都伴随着细微的共鸣。
“还能继续吸收。”他喃喃道，“只要有足够纯净的水属性能量……说不定能把这鼎纹彻底点亮。”
“你想找更多类似内丹的东西？”陈梦瑶问。
“不急。”他睁开眼，“先把这个吃透再说。贪多嚼不烂，上次融兵鼎升级时我就差点把自己炼成废铁。”
“你还记得教训就好。”
他笑了笑，正要说话，忽然眉头一皱。
“怎么了？”
“刚才那一波能量冲击……”他低声说，“好像惊动了什么东西。”
“遗迹内部还有别的存在？”
“不清楚。”他盯着平台中央那片曾经悬浮内丹的位置，“但我刚才感应到一丝波动，从下面传上来的，比海妖将军的气息还要古老。”
陈梦瑶立刻低头查看设备，屏幕上的读数果然出现异常——地底深处有一段极低频震动，规律得不像自然现象，倒像是某种心跳。
“要不要下去看看？”她问。
“现在下去就是送死。”苏逸摇头，“我现在这状态，连自己胳膊都管不住，再碰上个硬茬，怕是要当场表演液化逃生。”
“那你打算怎么办？”
“等。”他说，“等我把这鼎彻底稳住，等我能随心所欲变个形状，等我能把手插进敌人胸口还不怕自己先化成水——到时候，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他活动了下肩膀，皮肤上的鳞纹缓缓褪去，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不过在这之前……”他忽然看向角落里那几具美军士兵的残骸，“咱们得先把隐患处理掉。”
陈梦瑶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把他们彻底毁了？”
“不只是毁。”他走过去，蹲下身，伸手拨开其中一具尸体的护甲缝隙，露出内层支架上那道扭曲符纹，“玄门的手笔不能留。谁知道这些符文是不是连着什么不该连的东西。”
他指尖一勾，一缕水流渗出，在符纹表面轻轻划过。那符纹立刻泛起黑烟，发出滋滋声响，像是被腐蚀了一样。
“用水属性能量中和？”陈梦瑶看着惊讶。
“化形鼎刚升级，正好试试效果。”他冷笑，“你们不是喜欢搞符阵融合吗？今天我就用你们最怕的‘浊流’，一点点泡烂它。”
一块块护甲被掀开，一道道符纹暴露在空气中。苏逸逐一用液态能量侵蚀，手法越来越熟练，到最后几乎不用动手，水流自行缠绕上去，像活蛇般钻进缝隙，将隐藏的符文结构彻底瓦解。
最后一具尸体处理完，他收回手，指尖滴落一串黑水。
“干净了。”他说。
陈梦瑶看着满地残骸，忽然问：“你说……玄门为什么非要你的命？”
苏逸站起身，拍了拍手：“不知道。但他们既然敢派这种改造人来，说明我已经踩到他们的线了。”
“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还能怎么？”他活动了下右臂，这次皮肤只是微微波动，没有再液化，“当然是继续往前走。谁拦我，我就吞谁。”
他抬头看向头顶破开的大洞，海水早已停止倒灌，幽蓝的光晕在岩壁上来回折射。
“而且我现在不一样了。”他低声说，“以前是靠力气打架，现在——”
他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柄短刃，通体由压缩水流构成，边缘锋利得能割裂空气。
“现在我能变成任何我想成为的东西。”
话音落下，短刃猛然刺向地面，岩石应声裂开一道深缝，水刃没入其中，瞬间蒸发不见。
陈梦瑶看着那道裂缝，轻声说：“你刚才那一击，温度至少三千度。”
“哦？”苏逸挑眉，“看来这鼎不只管变形，连能量转化效率都提升了。”
“所以你现在的攻击方式变了。”
“不止攻击。”他笑了笑，“连防御都不一样了。下次激光扫过来，我不用沙盾挡，直接把自己变成一面水墙，看他们打得穿不穿。”
他正说着，忽然身体一僵。
胸口传来一阵异样的悸动，化形鼎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内部能量自主流转起来。
“又来了？”陈梦瑶紧张地问。
苏逸没回答，而是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
皮肤表面，鳞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从手背一直延伸到小臂，颜色也由半透明转为深青。
他试图压制，却发现这次不是失控——而是某种召唤。
来自地底深处的那股波动，变得更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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