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并非物品送达,而是师尊青冥道尊的神念传音,直接在他心湖中响起:“易儿,根基初步稳固,可来为师静虚殿一趟。”
项易立刻从入定中醒来,眼中混沌星芒一闪而逝,周身气息愈发内敛深沉。他整理了一下衣袍,开启洞府石门,辨明方向后,便驾驭起刚刚初步掌握、尚有些生疏的御风之术,朝着青冥道尊所在的静虚殿方向飞去。
静虚殿位于青莲虚影另一片巨大的莲叶之上,环境清幽,周围有淡淡的云雾常年缭绕,仿佛隔绝了尘世喧嚣。殿宇样式古朴,并无过多装饰,却自有一股令人心静神宁的道韵。殿门敞开,项易步入其中,只见青冥道尊正盘坐于一个蒲团之上,身前悬浮着一幅由灵光勾勒而成的、更加精细的宗门布局图。
“师尊。”项易躬身行礼。
青冥道尊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项易,对他身上那明显稳固了许多的气息表示认可。“坐。”他示意项易在对面另一个蒲团坐下。
“原先与你所述,乃是宗门明面上的格局与需留意之人事。”青冥道尊开门见山,声音平和,“然而,青莲净世宗能屹立万载,所依仗的,除明面实力外,更有诸多不为人知的底蕴与秘辛。有些,即便宗门弟子,也未必知晓。”
项易正襟危坐,知道师尊接下来要讲的,恐怕才是真正核心的秘闻。
“你可知,为何宗门核心重地,唤作祖莲圣境?”青冥道尊并未等待回答,继续道,“只因那株净世青莲,并非死物,而是拥有着微弱的、近乎天道本能的灵性。它每隔一段漫长的岁月,其力量周期运转到某个特定节点时,莲心处的部分禁制会暂时减弱,显露出一条通往其内部一处奇异空间的路径。那处空间,被称之为青莲禁山。”
“青莲禁山,可是师尊原先说的师祖……”项易低声说了两遍这个带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地名问道。
“是的,禁山之内,是青莲历代先贤留下的感悟与传承痕迹,但其中最核心,也是最古老的秘密,关乎本宗开山老祖。”青冥道尊还不待项易说完,接着用带有一丝追忆与凝重语气说道:“老祖功参造化,据传是此界最早触摸混沌本源的几人之一。他观想净世青莲之生灭,感悟混沌初开之玄妙,创下无上道法,立下青莲道统。然而,他最为核心的、关于混沌本源的推演与阐述,却并未完全流传下来,而是以一部名为《混沌真解》的残篇形式,被封存于青莲禁山的最深处。”
项易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开山老祖,混沌真解……这与他自身的混沌道基,简直有着宿命般的联系。
“那《混沌真解》残篇,据祖师手札零星记载,那是直指混沌大道本源的至高经文,阐述混沌生灭、演化、归墟的至理。”青冥道尊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透了万古时光,“万载以来,宗门并非无人尝试参悟,然混沌之道太过艰涩玄奥,非身具混沌属性或类似特质者,连观摩其文都难以做到,神魂会因无法承受其蕴含的大道真意而受损。强行参悟,轻则道基受损,重则神魂湮灭。久而久之,那处封存之地便被视为宗门最高禁忌之一,唯有在青莲禁山开启时,有缘者才可一试,但历代尝试者,皆无功而返,甚至有人因此道殒。”
说到这里,青冥道尊的目光重新聚焦在项易身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期许与审慎:“你的混沌道基,乃我平生仅见,其纯粹与潜力,或许超越了宗门记载中的任何先辈。那部《混沌真解》残篇,或许正是你真正踏上混沌大道、驾驭体内一切力量的唯一契机。若能参悟,对你明晰自身道途,乃至未来应对九天之劫,有着无可替代的作用。”
项易心中波澜起伏。他终于明白,师尊带他回宗门,除了庇护与系统培养,更深层的用意,就是为了这青莲禁山深处,开山老祖留下的《混沌真解》残篇。这确实是他目前最需要的东西——一部能指引他理解混沌、运用混沌、乃至超越混沌的至高典籍,哪怕只是残篇。
“师尊,那青莲禁山,何时会开启?”项易问出了关键。
“周期不定,短则数十年,长则数百年。”青冥道尊给出了一个并不算好的消息,“其开启征兆,唯有宗主与太上长老能凭借与祖莲的感应略微察觉。上一次开启,是在一百二十年前。按以往规律推算,下一次,或许就在这十数年之内,但也可能更久。”
十数年……项易默然。这个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动辄闭关数十载的修士而言,或许弹指一挥间,但对于背负着体内封印隐患、且被九天之上目光窥伺的他来说,却显得有些漫长。
“觉得久了?”青冥道尊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道:“修行之路,最忌心浮气躁。这十数年,正是你夯实根基、提升修为、积累底蕴的黄金时期。若无足够的实力,即便禁山开启,你也未必有能力踏入其中,更遑论承受那《混沌真解》残篇的传承之力。况且,宗门之内,亦有不少适合你现阶段的历练与机缘,足以让你快速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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