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太行山深处的独立团驻地已是一片忙碌。陈世根参谋长站在团部指挥所的土坯房前,望着远处山坳间袅袅升起的炊烟,眉头紧锁。桌上摊开的地图标满了红蓝箭头,最新一场阻击战留下的伤亡数字像一根根钢针,扎在他的心头。日军凭借坚固的工事和精良的火力,屡次让我军进攻受挫,尤其是那些龟缩在碉堡里的机枪火力点,成了战士们用鲜血也难以啃下的硬骨头。
“不能光靠战士们的血肉之躯去填敌人的枪眼了。”傅水恒团长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黝黑的脸庞上带着连日征战的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老陈,你得想想办法,咱们的家底薄,拼消耗拼不起。”
傅必元政委也跟着走了进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接口道:“是啊,老陈。师部通报,其他兄弟部队也在为攻坚火力发愁。咱们独立团不能坐等,得搞出点新名堂来。兵工厂那边,最近不是有点起色了吗?”
陈世根转过身,目光扫过两位搭档。傅团长的勇猛果决,傅政委的沉稳缜密,是他最坚实的后盾。他走到桌前,手指重重地点在标注着敌人碉堡群的位置上:“硬碰硬不行,就得想点‘土’办法。我一直在琢磨,咱们能不能用手里现有的东西,弄出一种敌人没见过,又能一下子砸烂他们龟壳的大家伙?”
“土办法?”傅水恒眼睛一亮,“说说看!”
陈世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墙角,拿起一个空了的汽油桶。这是上次伏击日军运输队缴获的,兵工厂用来装零散配件,平时毫不起眼。他用手敲了敲桶壁,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团长,政委,你们看这个。”
傅必元走近几步,若有所思:“汽油桶?这东西……能做什么文章?”
“我打听过,民间有些地方,用类似的铁桶制作土炮、土铳,发射铁砂、碎石,威力不小。”陈世根解释道,“我在想,如果我们把它放大,改进,用它来抛射更大的炸药包,会怎么样?敌人碉堡再结实,也架不住一大包炸药直接在头顶或者墙根爆炸吧?”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油灯灯芯偶尔爆出的噼啪声。傅水恒盯着汽油桶,眼神越来越亮,猛地一拍大腿:“好主意!这玩意儿看着笨,要真能成,那就是咱们的‘重炮’!老傅,你觉得呢?”
傅必元沉吟着,他考虑得更周全:“原理上似乎可行,但具体怎么实现?安全性如何保证?炸药包的飞行稳定性和射程怎么控制?这些都是问题,弄不好,没伤着敌人,先伤了自己。”
“所以需要试验,需要计算。”陈世根显然已经思考了很久,“我有些初步的想法。可以把汽油桶大半截埋进土里固定,当做发射管。底部填充抛射药,用木板隔开,上面放置捆扎好的圆柱形炸药包。利用抛射药瞬间燃烧产生的高压气体,把炸药包抛射出去。至于射程和精度,我们可以通过调整抛射药量、桶身角度来慢慢摸索。”
“听着有点意思!”傅水恒兴奋地踱起步子,“这东西要真搞成了,成本低,材料好找,制作也快,正适合咱们!老傅,我看可以干!”
傅必元最终也点了点头,神色严肃:“我同意尝试。但老陈,安全必须放在第一位!每一步试验,都必须有严格的规程和防护措施。这件事,由你牵头,兵工厂、作战参谋一起配合。需要什么资源,团里全力支持!”
有了团党委的支持,陈世根立刻行动起来。他首先找到了兵工厂的负责人,老工匠出身的赵铁锤。在简陋的兵工厂车间里,机器轰鸣,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火药的味道。陈世根把自己的构想和团里的决定一说,赵铁锤那双因长期接触火药而有些粗糙发黑的手,激动地微微颤抖。
“参谋长,您这想法……神了!”赵铁锤眼睛放光,“咱们别的不多,这汽油桶还真存了不少!抛射药也好办,可以把缴获的那些不合格或者受潮的火药收集起来,重新调配,威力不够就用量来凑!就是这炸药包的形状和引信设置,得好好琢磨。”
“对,老赵,你是行家,技术细节你多费心。”陈世根用力握了握赵铁锤的手,“我们要尽快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先搞个模型试验。”
接下来的几天,陈世根几乎扎在了兵工厂。他和赵铁锤以及几个技术骨干,围着几个汽油桶和一堆火药、导火索,反复测算、争论、画图。如何确保炸药包在飞行过程中不会翻滚?如何保证引信在准确的时间引爆?如何让抛射药燃烧更充分、更稳定?一个个技术难关摆在面前。
车间里灯火常常彻夜不熄。计算用的草纸堆了厚厚一摞,上面写满了各种公式和数据。傅水恒和傅必元也时常过来,傅团长看着初步成型的发射装置,忍不住亲自上手比划;傅政委则更关心战士们的操作培训和安全条例的制定。
第一次模型试验选在一个偏僻的山谷。用缩小比例的铁桶和少量火药,抛射一个沙包。“砰”的一声闷响,沙包歪歪斜斜地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滚了几下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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