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陵关的风带着几分萧瑟,吹过戴沐白泛红的眼眶。柳二龙展开写给戴沐白的信纸,指尖的颤抖未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哽咽着,将林知夏的叮嘱一字一句地传递开来。
“沐白大哥,展信时,我该已踩着嘉峪关的残阳,去追知年了……”
戴沐白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想起以前和知夏并肩练箭的模样,想起她总说“沐白大哥,你是队长,我们都听你的”,想起每次出任务,她总会默默殿后,用精准的箭法护住所有人——那些并肩作战的时光,此刻都成了心口最痛的念想。
“那天城楼上的风真烈……箭射出去的那一刻,我看见他笑了,像卸下了千斤担子,我就知道,我没做错。”
柳二龙的声音顿了顿,带着浓浓的鼻音。戴沐白仿佛看到了嘉峪关那天的残阳如血,看到了知夏握着星河破碎弓的决绝身影,看到了那支带着牵挂与决绝的箭划破天际——他终于明白,知夏当时承受的痛苦,远比他们看到的要深。
“现在我要去找他了,别替我难过……只是大哥,你得答应我,好好照顾竹清。”
“你总说竹清性子冷,像块冰,可你忘了?上次你带队出任务……她连火都生不利索,把厨房弄得乌烟瘴气,最后熬出来的汤,苦得能让人皱眉……”
信中的细节,字字句句都戳中了戴沐白的心。他想起自己伤了肩膀后,竹清端来的那碗苦药膳,想起她强装镇定说“不难喝”的模样,想起自己当时还笑着调侃她“厨艺不行”——原来那些藏在“冰冷”背后的心意,他竟后知后觉。
“还有去年冬天,史莱克学院办赏雪宴……可我看见她回房后,对着镜子,嘴角翘了好久。”
朱竹清站在戴沐白身边,脸颊泛红,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滑落。她想起那天的赏雪宴,想起自己强装镇定的模样,想起回房后忍不住上扬的嘴角——那些藏在“嘴硬”背后的欢喜,知夏都看在眼里,还细细写进了信里。
“我把以前跟知年一起酿的青梅酒,埋在你家院子里的老槐树下了……还有,竹清一直想要一支银质发簪,我托七宝琉璃宗的朋友买到了……”
戴沐白下意识地望向自家院子的老槐树方向,仿佛已经看到了埋藏在树下的青梅酒,看到了那支银质发簪。那是知夏留给他们的念想,是对他们爱情最真挚的期许。
“风要带着我去找知年了,大哥,替我好好爱竹清,别让你们的心意,留半点遗憾。”
“知夏 绝笔。”
最后几个字落下,戴沐白再也忍不住,一把将朱竹清紧紧搂进怀里,声音沙哑地哽咽:“竹清,以后我都听你的,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朱竹清靠在他怀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轻轻点了点头——知夏的话,她听进去了;沐白的心意,她也一直都懂。
众人望着相拥的两人,眼底满是心疼与释然。柳二龙抹了抹眼泪,拿起一封信,声音哽咽却带着坚定:“这一封,读给竹清。”
信纸在风中微微颤动,承载着林知夏对这位“外冷内热”的姐妹最后的牵挂,也藏着最深厚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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