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该舍弃了。
“凡哥！你干嘛呢？走啊，真不去食堂了？”王浩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书包，嘴里还叼着半块面包，显然已经做好了冲刺的准备。
林凡抬起头，看向王浩。前世，王浩就是在第三次一起去食堂的路上，为了引开突然从绿化带扑出的变异犬，永远倒在了血泊里。
他的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
“胖子，帮我个忙。”林凡的声音很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帮我请个假，就说我急性肠胃炎，要去医院。今天下午和明天上午的课，都请掉。”
王浩愣了一下，叼着的面包都忘了嚼：“啊？请假？你咋了？刚才看你就不对劲，脸白得跟鬼似的。真生病了？”
“嗯，很不舒服。”林凡没有多余的解释，拍了拍王浩的肩膀，一股微不可查的暗劲送出，让王浩感到肩膀一沉，仿佛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了一下，到嘴边的追问下意识地咽了回去。
“好……好吧，包在我身上。”王浩有些懵懂地点点头，感觉今天的林凡格外不同，具体哪里不同，又说不上来。就是那眼神，深得吓人，让人不敢反驳。
“谢了。”林凡说完，不再停留，背起那个空荡荡的背包，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教室。
他的背影挺拔而决绝，没有丝毫留恋。
走廊里，学生们三三两两，嬉笑打闹，讨论着中午吃什么，下午去哪玩，周末有什么电影上映。空气中弥漫着青春、懒散和平年代特有的安全感。
林凡穿行其中，却感觉自己像个异类。
他的感官仿佛被无限放大，能清晰地听到远处篮球拍打地面的“砰砰”声，能闻到空气中漂浮的无数种气味——洗发水的香精味、食堂飘来的油烟味、旁边女生走过留下的淡淡香水味……
这一切，都让他感到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和……烦躁。
太脆弱了。
这和平的表象，脆弱得像一层肥皂泡，轻轻一戳就会彻底破灭。而这些沉浸在安逸中的人们，对此一无所知。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快速扫过周围的环境，下意识地评估着潜在的威胁和可利用的地形。那个转角视野不好，容易遭遇突袭。那扇窗户的玻璃不够坚固，挡不住变异生物的冲击。那条通道过于狭窄，不利于撤退……
十年末世养成的习惯，已经刻入了他的骨髓。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再次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苏小雨和几个女生一起，正走在前面不远处。她侧着头和同伴说笑着，马尾辫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阳光勾勒出她纤细优美的脖颈曲线，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周围有几个男生偷偷看她，眼神中带着倾慕。
林凡的脚步微微一顿。
前世，他也是这些偷偷注视着她的男生之一，怀着卑微而炽热的暗恋。后来末世降临，他拥有了力量，终于能站在她身边，以为拥有了全世界，最终换来的却是彻骨的背叛。
恨吗？
当然恨。那穿心一剑的冰冷触感，至今清晰。
但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遗憾？是不解？还是……一丝残留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眷恋？
他看到苏小雨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注视，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
林凡的眼神平静无波，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任何情绪泄露。没有前世的深情，没有刻骨的恨意，只有一片漠然的审视。
苏小雨明显愣了一下。她感觉林凡的眼神陌生得可怕，那里面没有任何她熟悉的、属于那个腼腆男生的爱慕与羞涩，反而像是一个……居高临下的旁观者，在打量一件物品。
她微微蹙起秀眉，有些不适地转回了头，加快了脚步。
林凡收回目光，心中最后一丝波澜也归于沉寂。
无论前世的背叛原因为何，这一世，他不会再轻易付出信任。苏小雨，是他计划中必须保护的关键人物，但也仅此而已。在确认某些事情之前，他不会再让私人感情影响判断。
“情感，是强者才能奢侈拥有的东西。”他低声重复了一遍末世中奉行的信条，像是在告诫自己。
他没有走向食堂，也没有回宿舍，而是径直朝着校门外走去。
他需要立刻行动起来。
“资源，启动资金……”
林凡摸了摸口袋，掏出一个屏幕有几道细微裂痕的智能手机，以及一个干瘪的钱包。里面只有几张零钞，加起来不到两百块，还有一张额度可怜的信用卡。这对于他接下来的计划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
网贷，高利贷？一个念头闪过脑海，随即被他按下。网贷流程繁琐，到账慢；高利贷后患无穷，他现在没时间处理这些麻烦。而且，这种小额度对于他的计划来说，意义不大。
他的目光，落在了手机屏幕上，一个股票软件的图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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