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子下果然堆着二十多根铁棍,都是用铁轨锻打的,一头磨成锥形,另一头焊着横向的握把,像极了缩小版的铁矛。“这叫‘破甲棍’,”赵铁匠拿起一根,往旁边的石头上一戳,火星四溅,“鬼子的钢盔一戳一个洞,就算穿了防弹衣,这力道也能震得他吐血。”
李明远接过破甲棍,掂了掂分量,又试了试挥砍的手感:“给新兵配这个,比老套筒容易上手。”他看向远处的岗哨,那里升起了三长两短的炊烟——这是岗哨的暗号,意味着发现小规模的鬼子队伍。
“准备战斗。”李明远把破甲棍扔给旁边的新兵,接过张猛递来的三八步枪,熟练地拉开枪栓,检查子弹,“岗哨说有一小队鬼子,大概二十人,带着两挺轻机枪,正往南关这边来。”
他快步走到训练场中央,队员们立刻围了过来,眼里没有丝毫慌乱——经过这些天的训练,他们早已不是当初那批只会抡锄头的百姓。“张猛带五个步枪手,去东边的土窑制高点,负责压制鬼子的机枪。”李明远的手指在地图上点出位置,“二柱子带轻机枪组,隐蔽在西边的断墙后,等鬼子进入开阔地再开火。”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拿着短铳的小石头身上:“你跟着王医生,守在北边的药铺,把伤员往地窖里转移,别乱跑。”
小石头急了:“李叔,我也想参战!”
“听话。”李明远按住他的肩膀,眼神严肃,“你的任务比冲上去更重要。战场上少一个伤员,咱就多一分胜算,懂吗?”
小石头咬着唇点头,攥紧了手里的短铳:“那……你们小心点。”
(三)
日军的脚步声在午后的土路上响起时,李明远正趴在麦田的田埂后,手里的三八步枪架在捆好的麦秸上,枪口瞄准着三百米外的路口。他的呼吸放得极缓,后背的伤疤被汗水浸得发疼,却丝毫不敢动——三八大盖的射程虽远,但必须稳住枪身才能保证准度。
路口的灌木丛晃动了两下,露出日军的钢盔,紧接着是两挺歪把子轻机枪被架在石头上,机枪手正往弹斗里装弹匣。二十个鬼子呈扇形散开,端着步枪小心翼翼地往前推进,靴底碾过石子的声音清晰可闻。
“这帮孙子倒是谨慎。”身旁的张猛低声骂了句,他的步枪也早已瞄准了机枪手,“连长,打不打?”
“等他们再往前走五十米。”李明远的视线紧紧锁着日军的指挥官——一个戴着眼镜的少佐,正拿着望远镜观察四周,“先打掉他们的头。”
日军渐渐走进开阔地,离东边的土窑和西边的断墙越来越近。那少佐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举手示意暂停,嘴里喊着什么。李明远知道不能再等,猛地扣动扳机!
“砰!”
枪声在麦田里回荡,那戴眼镜的少佐应声倒地,望远镜摔在地上滚出老远。
几乎同时,东边土窑传来张猛他们的齐射声,两个机枪手瞬间被撂倒。西边的断墙后,二柱子的九九式轻机枪“哒哒哒”地响起,子弹在日军队伍里撕开一道口子,惨叫声此起彼伏。
“冲!”李明远喊了一声,率先从田埂后跃出,三八步枪的刺刀已经上好,枪身平端,脚步如飞。身后的队员们跟着冲锋,老套筒的枪声、破甲棍划破空气的锐响、队员们的喊杀声混在一起,像股汹涌的潮水。
日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冲锋打乱了阵脚,没了指挥官,又被东西两侧的火力压制,顿时慌了神。有个鬼子举枪想瞄准李明远,却被他侧身躲开,同时步枪前送,刺刀精准地刺入对方的小腹。李明远手腕一旋,拔出刺刀时带起一串血花,动作干脆利落,正是他教给队员们的“直刺快拔”。
“砰!”侧面突然响起枪声,一颗子弹擦着李明远的胳膊飞过,带起一道血痕。他猛地转身,看见个躲在树后的鬼子正往步枪里装子弹,当即举枪射击,子弹从对方的眉心穿过,红白色的浆液溅在树干上。
“连长小心!”张猛的喊声刚落,一挺被鬼子重新架起的歪把子机枪就扫了过来。李明远赶紧翻滚到土坡后,子弹“嗖嗖”地打在坡上,溅起无数尘土。他探出头,看见二柱子的轻机枪正对着那挺歪把子猛扫,逼得鬼子机枪手缩在石头后不敢露头。
“扔手榴弹!”李明远摸出颗缴获的九七式手榴弹,拉掉引信,在手里数了两秒,猛地扔向石头后。“轰隆”一声,机枪顿时哑了火。
队员们趁势冲锋,老套筒的枪声密集响起,破甲棍砸在鬼子钢盔上的闷响不绝于耳。有个鬼子举着刺刀冲过来,被新兵小王一棍砸中手腕,刺刀脱手飞出,紧接着小王的破甲棍顺势捅出,锥形的顶端直接刺穿了对方的喉咙。小王虽吓得脸发白,却死死攥着铁棍不松手——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李明远看得清楚,大声喊道:“好样的!就是这样!”他自己则端着步枪,不断变换位置,每一次射击都能放倒一个鬼子,刺刀出鞘时更是毫不拖泥带水,很快就把剩下的几个鬼子逼到了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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