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宵念。”白衣女子从惊轲手中拿回玉牌,“你们之前截杀誓笠的时候我是接应川上术长老的人。”
惊轲点点头,“你来传递消息,会不会有危险?”
“没事,我喜欢三更天,死了也值,但我得做点我觉得对的事情。”宵念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又回头说道:“对了,慈心镇有古怪,应当也是秀金楼搞的鬼,整个妙善洲,都不正常,少东家小心,有缘再见。”
“要不你留下来呢?”惊轲只看到宵念摆摆手,向北走去。
远处戏台正唱到十八相送,惊轲望着宵念消失在蒸糕铺腾起的热雾里。
此刻不羡仙的街上飘满糖画香气,伊刀给红线鬓边簪的绒花上沾着糖丝。刀哥,那说书人说的江湖,真不真啊?伊刀看着面前古灵精怪的小姑娘笑了笑,“都是屁话,江湖里的人都想上岸。”
东南角茶寮突发喝彩声,九流门少年叠起七只酒坛耍着绳镖,锤头铁链缠碎满地青梅。麟囚嚼着鱼干靠在藤椅里冷笑,脚下铜匣忽然钻出只木甲蜥蜴,吐着信子爬向屋檐阴影处。
申时三刻,第一只白鸽从不羡仙东面林子里振翅。致西辞剑穗铃铛轻响,剑光劈碎琉璃瓦当,雪羽混着血珠滚落金盏菊丛。藏在林中的探子刚要拔刀,脖子上突然多出了三柄长剑。
西面酒窖后方窜起的灰鸽撞上无形气网,松谷鸣饮下一口离人泪,随即口中吐火:神龙吐火确实好用啊。向下望去,那名放鸽子的九流门弟子早已被绳镖五花大绑。
几乎同时,北岸钓叟甩竿惊起三只黑鸦,青九尘长枪掷出,将三只黑鸦穿了个糖葫芦,雪江天带着两人直接按倒那名传信的暗桩。
南墙根晒药架突然倾塌,一只白鸽应声飞起。贺知衍轻轻转动手中纸伞,飞出的细针贯穿白鸽钉在房檐。醉花阴的女弟子们还在踢绣球,胭脂色球体滚过鹅卵石路,恰好压住带血的白鸽尸体。
最后一抹夕阳沉入酒缸时,绳文唱起了中渡桥之战。皮影背后,致西辞的剑尖正挑断第四个暗桩脚筋。惊轲数着沿街熄灭的灯笼,像在数天上隐去的星子,檐角铁马突然齐声呜咽,风里飘来熟悉的香味。
玉觥交相照明月,笙歌彻夜还复来
酉时暮色染着甜津津的桂花香,五湖四海的客商与游侠涌入不羡仙长街。云霞似泼翻的葡萄酿,七十二盏琉璃走马灯沿街次第亮起。裴酿赤脚踏着酿酒木甑高歌,广胡子将离人泪倾入丈宽青铜鉴,酒液漫过夔纹时激起冲天花火,将不羡仙照得亮如白昼。
红线举着兔儿灯挤在糖炒栗子摊前,鬓角绒花沾了蜜饯铺子飘来的糖霜。囡囡别摔着!卖绒花的阿婆慌忙扶住撞翻芝麻饼筐的垂髫小儿,红绸裤娃娃啃着冰糖葫芦咯咯笑,引得周围馄饨挑子腾起的热雾都欢快三分。
寒香寻立在中庭酒台轻叩玉罍,五十名童子端着雕花木盘从曲廊鱼贯而出。诸位,今后的每年,离人泪将随商船出三十六州。话音未落,不知寒香寻从哪搞来的墨山道机关鸾鸟振翅冲天,衔起玉壶将琼浆浇在惊轲额间。少年锦衣浸透琥珀光泽,像尊刚开刃的饮血刀。
诸位尝好了,惊轲话音未落,忽见三十六盏莲花灯自水面腾起。百姓们哄笑着将自家孩童托上肩头,五岁丫头骑在屠户肩上够到飘来的金箔糖纸,奶声奶气喊着要摘星星。裴酿醉醺醺敲响青铜铛,醉花阴六个女弟子抛起七色绣球,引得满街小儿追着满城跑。
好俊的鹞子!东市老裁缝扬脖望着蹴鞠场惊呼。原是狂澜弟子,雪江天抖开十丈长绫接住青九尘掷下的青梅酒,酒液在半空划出潋滟虹桥。
戌时正,西街皮影棚亮起牛皮灯笼。这是诸葛孔明借东风,火烧赤壁!提灯货郎扯着嗓门解说,十几名游侠挤破了脑袋也没看到这场演出。红线蹲在投壶把戏的旁边,拿大号毛笔蘸着酒水在地上作画,衣角忽被人拽住,低头见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姐姐教我画画好不好?转眼三十多个小脑袋凑了过来看红线在青石板上描龙画凤。
这可比年节社火还要热闹!绸缎庄老板娘攥着帕子笑出泪花,身后小厮抱着十斤酒坛直打晃。
惊轲穿过挂满祈愿笺的紫藤架,见伊刀正在槐树下摆弄九连环。红线突然从身后窜出:老大!刀哥耍赖!他跟我赌输了也不给我买那新的话本。
惊轲捏捏红线的小鼻子,“走!老大给你买去!”
小十七硕大的身躯站在杂耍舞台中央,手中抛着的竟是戏团的戏子。
许是开坛宴的氛围太好,就连躺在活人医馆的青溪弟子都忍不住要下来凑个热闹,羽绣月领着青溪弟子在河滩放莲灯。浣纱女们的木盆飘满荷花盏,船娘摇橹唱起采菱歌。简听兰给老渔翁揉着风湿的膝盖,药篓里掉出的艾草混着酒香。小姑娘家家的手劲比赤脚大夫还足喏!老人笑着塞给她两条桂花鱼。
酒肆二楼突然垂下十丈红绸,贺知衍撑着二十四骨油纸伞翩然落地。醉花阴众女将胭脂蘸酒在青砖上作画,转眼绘就百子千孙闹春图。卖炊饼的张老汉看傻了眼,面杖敲得案板咚咚响:神仙娘娘下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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