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带来的“破烂零件”和“星图仪碎片”,立刻成为了“行者道标”研究部门(目前主要由零、尘、星尘氏辉以及几个对规则符文最有悟性的居民组成)的首要攻关项目。研究场所被戏称为“废品拆解暨考古分析中心”,门口还贴了张王五手写的歪歪扭扭的牌子。
对于那几件上古零件,常规的物理检测和规则扫描收效甚微。它们的材质仿佛能吸收和扭曲大部分探测能量,表面的磨损纹路也阻碍了直接解读。
“师父,常规方法不行。”零皱着眉头汇报,“这些零件内部的规则结构非常……‘致密’且‘惰性’,像休眠的火山。我们尝试用微量的BUG能量刺激,它有一点反应,但很微弱,而且感觉像是在‘识别’而非‘激活’。”
尘拿起一个齿轮状零件,苍老的手指拂过其表面,闭目感受了许久,才缓缓道:“这些纹路……并非单纯的装饰或功能符文。它们更像是一种……‘记录’,用规则本身书写的‘日志’或‘身份铭文’。想要解读,可能需要特定的‘共鸣频率’或‘密钥’。”
“共鸣频率?”张元若有所思,从怀中取出那块一直随身携带的、微微发热的“星碑碎片”。当星碑碎片靠近那些上古零件时,两者之间的共鸣明显增强了,零件表面甚至流转过一丝极其短暂、难以捕捉的微光。
“有门儿!”张元眼睛一亮,“零,记录下刚才的共鸣波形!另外,把我灵魂树苗里那几枚‘钥匙碎片’的气息模拟出来,挨个试试!”
接下来的尝试证实了张元的猜测。当零用精密的仪器模拟出“静默符印”、“回响碎片”、“心象棱镜”、“生命源符”、“木质规则结”这五枚已融合钥匙碎片的规则波动特征,并依次与上古零件进行“对码”时,零件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反应。其中,“生命源符”和“回响碎片”的模拟波动引发的反应最为明显,零件表面有更多纹路短暂亮起,仿佛被唤醒了一小部分。
“看来这些零件,和‘钥匙’、‘星碑’同属一个‘系统’或‘时代’。”张元总结道,“它们可能需要集齐特定的‘钥匙’或者掌握对应的‘权限’,才能完全激活或解读。目前,咱们只能先当‘密码本’的残页收集着。”
相比起难以啃动的零件,那块关于“规则编织”的星图仪碎片,则让零如获至宝。
碎片中记录的“编织”原理,远比“空间织法”更加基础,也更加……抽象。它描述的并非如何扭曲空间,而是如何识别、分离、引导和重组构成世界的基本“规则丝线”。这些“丝线”包含了存在、能量、时间、因果等最底层的概念。碎片中提到了几个基础“织法”模型,例如“稳固结”(用于强化存在性)、“流转纹”(用于引导能量)、“回环扣”(用于制造局部的因果闭环或时间扰动)。
这些知识让零茅塞顿开,她对“空间织法”和“BUG干扰阵列”的理解瞬间提升了一个层次。她开始尝试将“稳固结”的部分理念融入据点的防御法阵,将“流转纹”应用于优化BUG能量的抽取和分配效率。
“师父,这些知识太有用了!”零兴奋地向张元展示她的新设计图,“虽然只是基础中的基础,但它给了我们一个理解规则的全新视角!就像以前我们只是在盲人摸象,现在至少知道‘象’是有结构、可以拆解分析的了!”
张元也很高兴,但他提醒零:“学可以,用的时候悠着点。这可是‘规则编织’,玩的是世界的基本针线活,别一不小心把咱们自己‘织’没了,或者引来更麻烦的东西。”
就在研究取得初步进展时,外部压力也如千面所警告的那样,开始切实地传导进来。
首先是“虚空蛛网”监控到,在距离“行者道标”较远的几个虚空象限,清道夫的“净化”活动痕迹明显增多,甚至捕捉到了一次小规模的、三个清道夫单位协同“抹除”一片规则异常区域的信号特征。那种高效、冷酷、不留余地的作风,让所有分析数据的人都感到脊背发凉。
接着,星尘氏辉通过“漂泊之舟”残存的、覆盖范围极广的被动探测阵列(主要依靠吸收虚空背景辐射运作,能耗低但信息模糊),捕捉到了一条令人不安的消息:一个曾经与“漂泊之舟”有过短暂接触、距离他们不算太遥远的、名为“磐石坩埚”的小型幸存者锻造聚集地,其常规的、用于宣告存在的微弱规则信标,在三天前突然消失了。不是逐渐衰弱,而是突兀地、彻底地熄灭,如同被掐灭的烛火。
“磐石坩埚……他们擅长利用地火和规则沉淀物锻造粗粝但实用的武器与护甲,防御力不弱,位置也很隐蔽。”星尘氏辉脸色沉重,“连他们都无声无息地消失……要么是遭遇了无法抵抗的袭击,要么就是……‘净光潮汐’的扩张速度,远超我们预估,已经蔓延到了那片区域。”
坏消息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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