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城，萧家。
时值深秋，落叶纷飞，为偌大的演武场铺上了一层金黄。场中，人声鼎沸，所有萧家年轻子弟的目光都聚焦在场地中央的“测灵石碑”上。
今日，是萧家一年一度的修为测验之日。
“下一个，萧霆！”
主持长老的声音洪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一名锦衣少年应声出列，眉宇间带着傲气。他深吸一口气，手掌猛地按在冰凉的测灵石碑上。
嗡！
石碑轻颤，旋即爆发出璀璨的赤色光芒，上方浮现出清晰的字迹：“炼体七重，赤级上品资质！”
“好！萧霆，十五岁便达到炼体七重，赤级上品资质，不愧是我萧家嫡系天才！”
长老抚须大笑，场下更是爆发出阵阵惊叹与恭维。
萧霆满意地收回手，享受着众人的瞩目，目光不经意地扫向人群角落的一个青衫少年，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那青衫少年身形略显单薄，面容清秀，但眼神却如古井般深邃平静。他，就是三年前名动青云城的第一天才——萧辰！
“下一个，萧辰。”
长老的声音响起，原本喧闹的演武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复杂无比，有惋惜，有嘲讽，更有幸灾乐祸。
萧辰面无表情，缓步走到测灵石碑前。他能感受到那些针扎般的目光，三年了，他早已习惯。
手掌贴上石碑，冰凉依旧。
然而，石碑却毫无反应，如同死寂的顽石。过了数息，才勉强闪烁起一丝微不可见的淡灰色光芒，上方浮现出几个刺眼的字：“炼体一重，资质……无。”
“萧辰，炼体一重，无资质！”
长老的声音带着公式化的冷漠，甚至有一丝不耐。
轰！
寂静被打破，演武场上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哄笑。
“哈哈哈，果然还是炼体一重！真是废物啊！”
“想当年他十二岁就达到炼体九重，被誉为青云城百年不遇的奇才，如今……啧啧。”
“奇才？我看是昙花一现的废物罢了！肯定是当初用了什么禁忌手段透支了潜力！”
“家族在他身上浪费了多少资源？真是喂了狗！”
刺耳的嘲讽如同冰冷的刀子，一刀刀割在心上。萧辰的拳头微微握紧，指甲陷进肉里，但脸上依旧看不出喜怒。他默默地收回手，转身就要离开这个让他尊严扫地的地方。
“站住，萧辰堂弟。”
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正是方才大出风头的萧霆。他带着几个跟班，拦住了萧辰的去路。
“有事？”萧辰抬眼，目光平静。
萧霆上下打量着他，嗤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提醒你一下。下个月就是家族大会，按照规矩，年满十六岁若未能达到炼体四重，就要被派往家族矿场做苦力。我看堂弟你这辈子是没希望突破了，不如早点去矿场熟悉熟悉环境？好歹也能为家族做点微末贡献，不至于整天白吃白喝。”
周围的哄笑声更大了。
萧辰看着萧霆那张得意的脸，心中一片冰冷。三年前，此人像条哈巴狗一样跟在自己身后，一口一个“辰哥”。如今，却是踩自己最狠的一个。
世态炎凉，莫过于此。
他没有争辩，也没有愤怒，只是用一种近乎淡漠的语气说道：“说完了？说完了就让开。”
那眼神中的平静，反而让萧霆感到一阵莫名的羞辱，他脸色一沉：“废物，你还当自己是以前那个天才？给我跪下道歉，否则今天休想离开！”
说着，他伸手就欲抓向萧辰的衣领，炼体七重的气息压迫而来。
萧辰眼神一厉，虽然修为尽失，但他三年的隐忍磨砺出的战斗本能仍在，正欲侧身闪避——
“住手！”
一声清脆的娇叱传来。一道火红色的倩影快步走来，挡在了萧辰身前。
来者是一名少女，明眸皓齿，容颜绝美，正是萧家大长老的孙女，萧家年轻一辈的明珠——萧灵儿。她也是当年与萧辰关系最为亲密的人之一。
“萧霆，族内禁止私斗，你想违反族规吗？”萧灵儿柳眉倒竖，呵斥道。
萧霆见到萧灵儿，气焰顿时矮了三分，干笑道：“灵儿妹妹，我不过是跟萧辰堂弟开个玩笑罢了。”
“玩笑？我看你是存心找茬！”萧灵儿丝毫不给面子，转身看向萧辰，美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心疼，柔声道：“辰哥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你，灵儿。”萧辰微微摇头，心中淌过一丝暖意。这三年，也只有萧灵儿和少数几人还对他抱有善意。
“我们走吧。”萧灵儿瞪了萧霆一眼，拉着萧辰离开了演武场。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尤其是萧灵儿对萧辰的维护，萧霆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眼中闪过怨毒之色：“萧辰，你这个废物，也配让灵儿妹妹如此对待？家族大会之上，我定要你好看！”
……
回到自己那间简陋破旧的小院，萧辰关上房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他脸上的平静终于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疲惫与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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