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柳应月再度咳出几口青血,面色苍白。她如今遍体鳞伤,伤痕累累,只感觉体内气血翻涌,浑身上下无一不疼。
按理来说,原本就是水属蛟女的柳应月,在寒江之上,战斗力应该仅次于莫念和拼死激发凤凰神焰的林宗英,无论如何不应该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
只可惜,上次直面凤凰神焰,伤势好了大半,却未曾完全复原。再者在李二公子附近,影影绰绰的水族们在水面下若隐若现。即使柳应月挡住了大半攻势,杀了一批又一批,依旧是杯水车薪。
可恶,怎么杀不完?寒江多了这么多水族,岂不是说,哥哥他……
“应月,你无需担心。”
李二公子突然开了口,依旧是那副令柳应月万分厌恶,油头粉面云淡风轻的模样,就连称呼都自顾自地亲昵起来,摇着扇子悠然道。
“柳大哥翻江倒海的本事,你我都清楚的很,不然也不至于在平波王大军手底下支撑这么长时间。虽然说被其余的龙宫高手缠住了,要逃得一命只怕也不是难事。
只是还想阻拦我们从入海口逆游寒江,那是痴心妄想了。如今平波王亲自上阵,想必已经斩那莫贼于马下。枯松岭余孽自顾不暇,只怕是没办法来救你了。应月,别苦苦支撑了。”
柳应月嘿然一笑,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你真就这么相信你那主子?”
李二公子摇了摇头,似乎还是在为了柳应月的死脑筋而惋惜。
“人也,兽也,神也,妖也。众生自有根器,持优劣为次第,岂敢乱来?
就是在妖族,水妖与陆妖,灵兽与猛兽,羽族和龙族,家生与野生。就连流波岛和龙宫都打了这么多年,恩恩怨怨,谁能说的清楚?
那莫贼倒好,尊卑不分,鱼龙混杂,好好的一州之地,被他弄得乌烟瘴气,乱七八糟。如今接连作乱,正是违逆伦理,扭曲天性,才有凤火煮枯松,龙田没寒江之祸。”
柳应月反倒笑了。苍白的脸色衬着涂抹着血迹的嘴唇,对比鲜明。
“你觉得他是自取其祸?”
“难道不是?”
“但他可不是第一个啊。”柳应月说道。“不是还有更早的吗?”
“还有谁如此胆大包天……”李二公子说到一半,声音突然小了下去,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于是柳应月笑得更灿烂了。
“是啊。龙族……不就是吗?”
她笑道。
“从蛇化蛟,蛟鲤化龙……要论颠倒尊卑,违逆天性,我等自不量力,妄图蜕变的龙种,岂不是首当其冲吗?”
李二公子一时哑然。
确实。即使是凤凰,也是天生地养,贵不可言。唯独龙族。千里走水,鱼跃龙门,在诸多妖族当中,却是唯有龙种能不断蜕变,最终,上可遨游九天,下能纵横四海。
谁来说这话都行,唯独李大李二,柳寒鼎柳应月这等龙种说不出口,正因他们是因此得益者。
看见李二公子窘迫的神色,柳应月笑得越发张扬。
“这就是我当年没有与你合作,反而打了你一顿,和大哥叛出龙宫的缘故啊。
真可笑啊。天底下最广为人知,上升有路的龙宫,如今却成为了最古老腐朽的一族。徒然抱着四海珍宝,困死于海底,只会抱着当年的陈年往事不放。
所以我才没选你啊。李二。不管你说的再怎么冠冕堂皇,什么忍辱负重,以待来日,最终都只是摇尾乞怜,消磨志气罢了。”
李二公子咬牙。
唯有他们二人才知道,当年的真相到底是如何。
柳寒鼎所知道的,不过是龙宫派出的奴仆调戏了自家妹子,勃然大怒反出龙宫,为了维护柳应月的自尊心从头到尾他都没多问,哪怕是今天。
敖世雄所知道的,不过是当初他与李大李二打赌,看谁能得手这个新来龙宫,英气十足的妹妹,结果吃了长辈的排头,自带领着家中资产和奴仆发誓要挽回颜面,绑回叛蛟兄妹。
至此,流波岛和平波军开始了旷日持久的战争,直到如今的寒江之上。
可他们谁都没料到的是,当初派出去的那个小龙鲤,一开始就和蛟女坦白了事实。
“龙宫势大,能忍则忍。我等背负血仇,在这里甘为奴仆,经营百年尚嫌不足,何况尔等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人在屋檐下,权且低头啊。”锦鲤精的二儿子苦口婆心地劝诫道。“退一步海阔天空啊。以你的才貌,不难讨得世雄公子的欢心。到时候龙宫的法宝、灵材、仙丹,应有尽有,何必争这一时之气呢?”
柳应月想了想,又想了想。
然后她把李大李二都打了一遍。
“龙宫要都是你们这般化龙,真不值我兄妹千里走水,辛苦算计。”满身泥土味,冥顽不化的倔强蛟女大笑着,说出了和当年的自己一模一样的话。“原本还想在龙宫忍一忍的,可看你这副模样,只怕再忍下去,龙也养成虫了,不如逍遥快活去咯!”
忍辱负重,伺候仇人百余年的龙鲤眉头猛跳,油头粉面下的面孔也和当时一样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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