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超在旧货市场闲逛时,一眼就相中了那台老式胶卷相机。它被随意地摆在一个不起眼的摊位上,黑色的机身已经有些褪色,但镜头却出奇地干净,像是被人精心保养过。
"老板,这个怎么卖?"明超拿起相机,手指抚过冰凉的金属外壳。
摊主是个六十来岁的干瘦老头,抬头看了他一眼,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明超读不懂的情绪。"三百,不还价。"
明超有些意外,这价格比预想的低得多。他检查了一下相机,快门、光圈环都运作正常,取景器也清晰。虽然是老物件,但保存得相当完好。
"有什么问题吗?"明超敏锐地察觉到摊主的态度有些奇怪。
老头摇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没什么问题,就是...有点邪门。上个月收来的,前几个买主都退回来了。"
明超笑了,"邪门?能有多邪门?"
"拍出来的照片...不太对劲。"老头点燃香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更加模糊,"不过你们年轻人不信这些。"
明超确实不信。作为一名业余摄影爱好者,他对这种老式相机有着特别的偏爱。三百块钱买这样一台保存完好的老相机,简直是捡漏。
"我买了。"他爽快地付了钱,没注意到老头接过钱时手指微微发抖。
当天晚上,明超就在家里研究起这台相机。它比想象中沉得多,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试着按了几下快门,清脆的"咔嚓"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第二天是周末,明超约了女友林悦去公园拍照。初夏的阳光正好,林悦穿着淡黄色的连衣裙,在绿树掩映下格外好看。
"用新相机给我拍几张吧。"林悦笑着摆了个姿势。
明超举起相机,透过取景器对准林悦。就在他按下快门的瞬间,一阵莫名的寒意突然从脊背窜上来,让他差点松手。但当他再看时,一切如常,林悦依然在阳光下微笑。
"怎么了?"林悦注意到他的异样。
"没什么,可能是阳光太刺眼了。"明超摇摇头,继续拍照。
一周后,明超去照相馆取了洗好的照片。大部分照片都很正常,林悦在阳光下笑得灿烂。但当他翻到第三张时,手指突然僵住了。
照片里,林悦站在一棵大树下,而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长椅上,有一个模糊的灰影。那影子像是坐着一个人,但轮廓极其模糊,只能看出大概的人形。
"奇怪..."明超皱眉,他清楚地记得当时长椅上没有人。公园里人不多,如果有人坐在那里,他一定会注意到。
他把照片给林悦看,林悦也一脸困惑:"真的没人啊,是不是相机漏光了?"
明超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但心里总觉得不对劲。那个灰影的形状太过规整,不像是普通的光线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明超又用那台相机拍了不少照片。每次洗出来后,他都会仔细检查是否有异常。大多数照片都很正常,但偶尔会有一两张出现那种模糊的灰影,而且位置不固定——有时在角落,有时在画面中央。
更奇怪的是,灰影似乎在逐渐变得清晰。从最初几乎不可见的模糊轮廓,慢慢能看出一些细节——像是一个穿着老式服装的人影。
明超开始感到不安。他查阅了关于老相机的各种资料,想知道是否有什么技术原因会导致这种现象,但一无所获。所有解释都无法说明为什么只有这台相机会拍出这种照片。
一天深夜,明超独自在家整理照片。他把所有出现灰影的照片摊在桌上,试图找出规律。就在他专注研究时,突然听到书房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像是相机快门的声音。
明超浑身一僵。相机明明就放在他面前的桌上,而且胶卷已经用完了。
他慢慢走向书房,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摸索着打开灯,房间里空无一人。但当他转身准备离开时,余光瞥见书桌上有什么东西。
那是一张照片,一张他确定自己没有洗过的照片。照片上是他的卧室,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形轮廓,而床边站着一个清晰的灰色人影——一个穿着老式中山装的中年男子,面容模糊但能看出正对着镜头"微笑"。
明超的手开始发抖,冷汗顺着后背流下。他从未见过这个人,更不记得拍过这样的照片。而且最恐怖的是,照片的角度明显是从房间某个角落拍摄的,而当时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第二天,明超决定去图书馆查资料。也许这台相机有特殊的历史,能解释这些诡异现象。在旧报纸的微缩胶片区,他花了整整一天时间翻阅二十年前的本地新闻。
终于,在一则不起眼的报道中,他找到了线索:《中年摄影师跳楼自杀,疑似抑郁症》。报道旁边配着一张模糊的照片,正是那台老式相机。
明超的心跳加速。报道中提到,摄影师周文彬自杀前曾向朋友透露,他的相机"被诅咒了",拍出来的照片上总会出现不该存在的人影。朋友以为他精神出了问题,没想到一周后他就从自家阳台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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