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年孟秋)
南津关内的防疫工作,在朱福友、木易和胡医官的主导下,逐渐从混乱走向有序。然而,朱福友很快发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许多患者和流民缺乏基本的卫生观念,随地吐痰、共用食具、甚至饮用生水的情况屡禁不止,这极大增加了交叉感染和疫情反复的风险。
看着胡医官扯着嗓子吼了半天,那些淳朴(或者说固执)的军汉和流民依旧我行我素,朱福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一股来自现代社会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这要是有84消毒液和口罩就好了……”他小声嘀咕了一句,引来旁边木婉清好奇的目光:“朱大哥,八四……是何物?口寨又是何种兵刃?”
朱福友:“……呃,是一种家乡的消毒圣水和一种……面部护甲。”他强行解释了一波,赶紧转移话题。
光靠吼不行,得立规矩!朱福友骨子里那股现代人的管理思维开始活跃起来。他找到韩奔和李韬,提出要制定一套详细的“南津关防疫暂行条例”。
韩奔听得一愣一愣的:“条例?朱先生,这……如何制定?”在他印象里,防疫无非就是喝药、隔离,哪有什么成文的条例。
朱福友找来纸笔,开始一条条阐述: “第一,分区管理。将关内划分为‘洁净区’、‘观察区’、‘诊疗区’和‘隔离重病区’,各区人员物资尽量不交叉,减少传播。” “第二,个人卫生条例。规定所有人必须饭前便后用流水(最好是煮沸后的温水)洗手;不准随地吐痰,需吐入专用痰盂并每日集中消毒处理;餐具个人专用,每日沸水煮烫;饮水必须煮沸……” “第三,环境消杀条例。指派专人,每日用石灰水喷洒营区地面、墙角;病患排泄物需用生石灰覆盖深埋;衣物被褥勤晾晒,病患所用需沸水煮洗……” “第四,人员流动登记。所有进出关隘者,尤其是流民,需详细记录来去方向、接触史,便于追踪……” ……
他一条条说下来,条理清晰,措施具体,虽然有些名词对韩奔等人来说很是新奇(比如“消毒”、“交叉感染”),但细想之下,无不切中要害,极有道理。
韩奔听得眼睛发亮,猛地一拍大腿:“妙啊!朱先生真乃奇才!这些法子看似琐碎,若真能严格执行,必能极大遏制疠气传播!比光喝药汤子管用多了!我这就下令,全军全区,严格执行此‘条例’,违令者军法从事!”
李韬也抚掌赞叹:“朱先生思虑之周详,远超我等粗人。此乃治本之策也!”
于是,《南津关防疫暂行条例》很快以军令的形式颁布下去。起初,军士和流民们颇不习惯,觉得太过麻烦,尤其是洗手和不准随地吐痰这两条,执行起来阻力最大。
朱福友眼珠一转,又出了个“骚主意”。他让胡医官找来几个病情较轻、恢复较好的患者,让他们以身说法,讲述自己是如何因为不注意卫生差点没了命,又是如何靠着喝药+遵守条例慢慢好起来的。这种“现身说法”效果拔群。
他还故意当着众人的面,用显微镜(并没有)般夸张的姿势观察一个没洗手的军士的手,然后煞有介事地摇头叹息:“哎呀呀,这位兄弟,你这手上怕是驻扎了一个营的‘疫鬼’啊,它们正摩拳擦掌等着你吃饭时冲进你肚子里安家落户呢!”
那军士被他说得毛骨悚然,脸都白了,以后洗手比谁都积极。众人哄笑之余,也渐渐意识到了保持卫生的重要性。
木婉清看着朱福友用这种稀奇古怪却又效果显着的方法推行条例,掩嘴轻笑:“朱大哥,你这些法子,真是……真是别开生面。”她觉得这位朱大哥不仅医术神奇,为人也风趣得很,总能想出些让人哭笑不得却又忍不住佩服的点子。
在军令和“朱氏幽默”的双重作用下,关内的卫生状况肉眼可见地改善,新增病例的增长速度明显放缓。朱福友甚至抽空画了个“七步洗手法”的示意图,让识字的军官教给士兵,再让士兵教给流民,搞得有模有样。李韬私下对林荣锦笑道:“我看朱先生若不从医,去当个县令,必能造福一方。”林荣锦深以为然。
月黑风高夜南津关外。
孙海兵带着三个手下,如同鬼魅般潜行至南津关外。依靠着 enhanced senses(增强的感官),他们轻易避开了外围的巡逻哨,摸到了高耸的关墙之下。
望着那灯火通明、守卫森严的关隘,一个手下有些发怵:“兵哥,这……这可是军镇要塞,咱们怎么进去?”
孙海兵舔了舔愈发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暴躁与贪婪混合的异光:“怕什么!老子现在感觉浑身是劲!听说那姓朱的小子就在这里面,还弄出了什么救命的药方?呸!老子偏要进去看看,要是能偷到药方,或者干脆……”他脸上掠过一丝狠毒,“把他宰了,看他还怎么逞能!”
他观察良久,选中了一段相对偏僻、且有阴影可供攀爬的城墙。“就从这里上去!动作都给我麻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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