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的月光漏过破窗棂,在地上投下碎玻璃似的光斑。
夏天嚼着发霉的饼,听着隔壁草堆里孩子们均匀的呼吸声,指尖在乌兰给的小刀上摩挲。
刀柄的风车纹被体温焐热,像块会发热的烙铁。
“哐当——”
院外突然传来巨响,紧接着是老木匠的惊呼。
夏天瞬间弹起身,抓起小刀冲出去——只见三个兵痞踹倒了院门,正把老木匠按在地上,为首的刀疤脸手里举着个铁皮桶,正往抽水机上泼什么,刺鼻的煤油味瞬间弥漫开来。
“烧了这破机器,看你们还怎么守!”刀疤脸狞笑着划亮火柴,火苗在夜风中晃了晃,眼看就要凑到桶边。
夏天心脏骤停,想也没想就抓起墙角的扁担,使出在漠北扛铁轨的力气扔过去——扁担“呼”地掠过,精准砸在刀疤脸手腕上,火柴“啪”地掉进泥里。
“找死!”刀疤脸怒吼着掏枪,可还没举起,就被从暗处扑来的人影撞翻在地。
是那几个穿破军装的年轻人,为首的高个子胳膊还缠着绷带,却死死咬住刀疤脸的耳朵,疼得他嗷嗷直叫。
兵痞们没想到这群难民敢反抗,顿时乱了阵脚。
夏天趁机抄起地上的煤油桶,反手泼了最近的兵痞一身,吓得他连滚带爬往外跑。
老木匠的老婆子举着烧火棍,专打兵痞的腿弯,嘴里骂着“挨千刀的”,比男人还狠。
混乱中,不知是谁碰倒了抽水机旁的水桶,水“哗啦”泼在剩下的煤油上,火星彻底灭了。
等兵痞们连滚带爬逃出院子,高个子捂着流血的耳朵,却咧着嘴笑:“狗娘养的,看他们还敢来!”
夏天检查抽水机时,发现铁管被踹弯了一节,摇柄也松了。
她掏出羊皮绳缠紧摇柄,又让高个子找来根粗铁丝,硬生生把弯管扳直。“还能用,”她擦了擦手上的油污,“但得想个法子,不能总让人堵在门口欺负。”
老木匠蹲在地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兵痞是冲着镇西头的粮仓来的。听说鬼子要过来清剿,他们想抢了粮跑路。”
他指了指西边的黑影,“那粮仓是前清留下的,结实得很,就是锁坏了,守不住。”
“粮仓有粮?”夏天眼睛一亮。
“有!”高个子接话,“上个月商队藏在里面的,有几袋面粉,还有些盐。就是被兵痞惦记上了,抢了两回没抢成,才来报复抽水机。”
夏天摸了摸下巴,突然笑了:“抢不着粮,就烧机器?这说明他们怕咱们守得住。”
她看向高个子,“粮仓的锁什么样?能修不?”
高个子愣了愣:“是把大铁锁,芯子被撬坏了。我以前是修锁的,能修,就是缺零件。”
“零件我有。”夏天回祠堂翻背包,从漠北带来的零碎里,找出几截细铁丝、一小块陨铁边角料,“乌兰教过我怎么配锁芯,试试。”
修锁的活比修抽水机精细。
夏天把陨铁在火上烧红,用小刀一点点削出锁芯的形状,高个子则用细铁丝弯出弹子。
两人配合着忙活了半夜,当“咔嗒”一声,修好的铁锁顺利锁上时,天边已经泛白。
“成了!”高个子举着锁笑,“这锁芯比原来的还结实,除非用炸药,不然别想撬开!”
可兵痞没等来,却等来了更糟的消息。
一个放羊的老汉喘着粗气跑回来,说东边的公路上开来了鬼子的卡车,尘土扬得半天高,看样子是冲着青溪镇来的。
“鬼子要清剿!”祠堂里顿时乱了套,妇人们抱着孩子哭,老人唉声叹气。
高个子握紧了手里的枪——那是把没子弹的破步枪,更像根烧火棍。
夏天却异常冷静。
她在地上画了张简易地图,指着粮仓说:“这粮仓结实,能藏人。抽水机得藏起来,不然鬼子看到肯定会拆。”
她又指着镇外的芦苇荡,“鬼子的卡车进不去,咱们可以在那边设埋伏。”
“埋伏?”老木匠吓了一跳,“咱们手里没家伙啊!”
“有。”夏天笑了笑,“漠北的沙子能做武器,这里的芦苇也能。”
她让高个子带人去割芦苇,捆成捆浸在水里;让老木匠找些空酒坛,往里面装碎石和煤油;妇人们则负责把面粉和盐搬到粮仓,再把孩子藏进去。
太阳升到头顶时,鬼子的卡车果然停在了镇口。
十几个端着枪的鬼子骂骂咧咧地进来,刺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为首的军官举着望远镜,很快就盯上了老井的方向。
“那边有机器!”一个鬼子大喊着冲过来,却没注意脚下——夏天让人在必经之路的土里埋了削尖的芦苇杆,这鬼子一脚踩空,惨叫着摔在地上,刺刀“哐当”掉在一边。
“八嘎!”军官怒吼着指挥鬼子开枪,子弹“嗖嗖”打在断墙上,溅起一片尘土。
夏天拉着老木匠的老婆子,顺着墙根往粮仓跑,身后传来高个子的喊声:“往这边打!爷爷在这儿!”
高个子带着几个年轻人,故意在镇东头制造动静,把鬼子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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