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馆房间，气氛有点凝重。
凌煊把那个装着卖身契和晶石碎片的陶罐碎片重重放在桌上，抱着胳膊生闷气，周身低气压盘旋，像只炸毛的猫。
沈聿川倒了杯水递给他。
凌煊没接，忽然扭头，眼神灼灼地盯着沈聿川：“老板，你说，我现在杀上幽泉老巢，会不会…”
沈聿川面不改色接话：“会打草惊蛇，危及可能存在的其他‘王老五’。”
凌煊泄气地垮下肩膀：“…就知道是这样。”他烦躁地抓抓头发，“憋屈！真憋屈！”
他越想越气，突然站起身，在房间里开始打一套极其古怪的拳法。
动作歪歪扭扭，时而像广播体操，时而像醉汉发疯，嘴里还配着音：“嘿！哈！左勾拳打爆幽泉狗头！右鞭腿踹飞千机阁老王八！看我终极奥义——穷鬼的愤怒！”
沈聿川：“…”
一套“拳”打完，凌煊气喘吁吁地重新瘫倒，但脸上的郁气却散了不少。他抹了把不存在的汗，嘟囔道：“舒坦点了！果然，运动使人快乐！”
沈聿川默默把水杯又往他面前推了推。
凌煊这次接过来灌了一大口，长出一口气：“行了，气顺了。说正事。”他戳了戳那块黑色晶石碎片，“这玩意儿能量快耗尽了，但好歹是个线索。老秦那边有千机阁的消息没？”
仿佛响应他的召唤，卫星电话响了。是秦峰。
“凌老弟，有重大发现！”秦峰的声音激动得发颤，“我们根据齿轮和契约上的符文特征，结合古籍数据库进行比对，终于锁定了千机阁一个可能的外围联络点！就在邻省的一个古董城里，一家叫‘璇玑斋’的老字号！据说店里真有老机关物件卖！”
凌煊眼睛唰地亮了：“璇玑斋？名字倒挺能唬人。具体地址发来！”
“已经发到你们设备上了！但是…”秦峰语气转为严肃，“那边水很深，鱼龙混杂，据说背后有玄门世家背景，我们的人不方便直接介入。你们去探查一定要小心！”
“知道了！啰嗦！”凌煊挂了电话，摩拳擦掌，“老板！来活了！抄家伙！去会会这个璇玑斋！”
沈聿川看着他瞬间满血复活的样子，提醒道：“你的灵力尚未恢复。”
凌煊一摆手：“小问题！路上补！”他说着，又从百宝袋里掏出个插电的小炖盅。
他熟练地插上电，把问秦峰要的剩下的半根人参和几颗零食袋里剩的枸杞，还有不知名的一些草药粉末扔进去，加水，盖上盖子。
“现代科技，文火慢炖，精准控温，最大化吸收灵气！比打坐快多了！”凌煊得意地设置好时间，“等到了地方，我又是一条好汉！”
沈聿川看着那咕嘟咕嘟开始冒热气的炖盅，忍不住疑问，真的没问题吗？他觉得自己对凌煊“恢复”方式的认知底线正在被不断刷新。
趁着炖补品的功夫，凌煊也没闲着。他拿出那枚千机阁齿轮，又找来一张黄纸和朱砂笔，开始照着齿轮上的符文鬼画符。
“嗯…这个扭得像麻花…这个岔开像裤衩…这千机阁的审美真不咋地。”他一边画一边吐槽，画出来的符箓歪歪扭扭，却隐隐透着一股与齿轮同源的气息。
画完，他啪地把符纸拍在自己脑门上。
噗——
符纸冒起一股青烟，自燃了。
凌煊：“…哦豁！山寨失败了？”
他不信邪，又画了一张，这次注入了更多灵力。
符纸闪烁了几下，稳定下来，这次散发出与齿轮共鸣的波动。
“成功了！”凌煊把符纸折成个歪歪扭扭的千纸鹤，递给沈聿川，“老板，拿着！到了地方，这玩意儿要是发热或者指向哪儿，就说明有千机阁的货！”
沈聿川看着那丑得别致的千纸鹤，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妥善收好。
这时，炖盅“叮”了一声。凌煊迫不及待地打开，一股混合着药香和肉味的气味弥漫开来。
他也不怕烫，端起来吹了吹，咕咚咕咚几口喝光，咂咂嘴：“味道一般，效果还行。”
喝完补药，他果然脸色红润了不少，气息也沉稳了许多。
“出发！”凌煊大手一挥，气势十足。
两人退了房，按照秦峰给的地址，前往长途汽车站。没错，为了低调，他们决定坐大巴去邻省。
车上，凌煊也没闲着。他耳朵上挂着耳机，里面放的已经不是大悲咒摇滚版，而是《赌神》出场BGM，听得他自己热血沸腾，看谁都觉得像要去干架。
旁边座位的阿姨被他时不时挥拳头的动作吓到，默默换了座位。
沈聿川闭目养神，时不时配合他的动作躲闪一下。
几个小时的车程后，他们到达了邻省那个以古董交易闻名的古城。璇玑斋就在古城最热闹的那条街上，门面古色古香，摆着些鲁班锁、机关盒之类的小玩意儿。
凌煊站在街对面，摸着下巴打量：“看着挺正经啊？不像黑店。”
沈聿川感应了一下，低声道：“内有乾坤。能量波动被阵法掩盖了，但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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