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猛接过管家递来的竹筒与无根水,指尖触到竹筒冰凉的内壁时,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床上的小女孩 —— 那黑色肉团此刻正微微起伏,像是有生命般呼吸,粉嫩伪足偶尔会无意识地收缩,尖端沾着一丝暗红的血渍,看得人头皮发麻。他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四张叠好的天罡匿炁符,符纸边缘因朱砂混合的雷击木粉末,在光线下泛着细碎的金光,符纹扭曲缠绕,透着一股肃杀的气息。
“这符能挡外邪窥探,也能镇住胎蛊的凶性。” 楚猛低声解释,先走到房门内侧,将第一张符精准贴在门楣中央。符纸刚一触碰到门板,就发出 “嗡” 的一声轻响,一层淡金色的光晕顺着门板蔓延,房间内原本弥漫的阴寒气息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到,瞬间往后缩了缩,贴在墙壁上形成淡淡的黑雾,看得方董后背一阵发凉。接着,楚猛走到窗边,第二张符贴上窗棂时,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昏暗,玻璃上浮现出细密的符文,将外界的光线过滤成诡异的暗紫色;第三张符贴在小女孩床头时,符纸竟微微发烫,小女孩苍白的脸颊上,原本缠绕的黑气如同潮水般退去,露出一丝极淡的血色;最后一张符,楚猛小心翼翼地掀开小女孩的衣领,将符纸贴在她颈后,动作轻得如同触碰易碎的瓷器,生怕惊扰到那附在头顶的 “恶魔”。
“方董,门窗必须关严,解蛊时哪怕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能开门。” 楚猛转身看向方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方董连忙点头,双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他走到门边,指尖触碰到门把手时,甚至能感觉到掌心的冷汗。关门的瞬间,房间内的光线骤然变暗,只剩下床头医疗仪器屏幕发出的幽蓝色光芒,映得那黑色肉团愈发诡异。方董退到墙角,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双手死死攥着衣角,指节泛白,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 他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 地响得如同擂鼓,目光死死盯着小女孩头顶的肉团,生怕下一秒就会发生恐怖的变故。
梁景明原本想留在房间帮忙,却被楚猛用眼神制止。他走到门口,脚步顿了顿,回头担忧地看了楚猛一眼,才轻轻带上房门。门外,梁景明来回踱步,耳朵紧紧贴在门板上,连指甲都掐进了掌心 —— 房间内的任何一点细微声响,都让他心脏揪紧,生怕里面传来不好的消息。
房间内,楚猛走到床边,闭上眼睛,眉心微蹙,在心里与黑仔沟通:“幻境要柔,别用太强的灵气,胎蛊已经生了灵智,逼得太紧会反噬。”
片刻后,楚猛丹田的黑仔开始动了,一股淡蓝色的灵气如同烟雾般缓缓溢出。这灵气不像寻常灵气那般清冽,反而带着一股粘稠的温润感,接触到皮肤时,竟让人有种被冰冷的黏液包裹的不适感。随着灵气越来越浓,房间内的景象开始扭曲 —— 洁白的墙壁上,渐渐浮现出细密的血色纹路,如同血管般蜿蜒;空气中飘起的光点,仔细看去竟像是缩小的毒虫,在光影中扭动着身体;床头的医疗仪器屏幕上,原本平稳的心跳曲线突然变得紊乱,发出 “滴滴” 的警报声,却在灵气的包裹下,慢慢模糊成一团柔和的光影,如同被融化的蜡。整个房间渐渐化作一个朦胧的幻境空间,暗紫色的光线中,漂浮着若有若无的黑色絮状物,如同悬浮的尸骸碎片,看得方董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吐出来。
方董站在角落,双腿控制不住地发抖,他活了四十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场景 —— 那淡蓝色的灵气明明带着温暖的气息,却让他从骨子里感到寒意,仿佛置身于埋着无数尸体的古墓中。他死死咬着嘴唇,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才勉强压下尖叫的冲动。
楚猛见幻境已成,双手在胸前快速结印,食指与中指并拢,无名指与小指弯曲,拇指紧扣掌心,形成一个复杂的 “引蛊印”。口中念动引蛊咒时,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个字都带着真气的震颤:
“坤仪孕气,元胎本真。
巽风引幻,符召母门。
气凝黍米为胞胎,光结鸿蒙为子宫。
此界温濡胜精血,此穴静谧远尘喧。
蛊归其根,灵返其源,竹筒为舍,符文如幡。急急如律令!”
咒语落下的瞬间,楚猛指尖弹出一滴无根水。水珠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正好落在小女孩头顶的胎蛊上。“滋啦 ——” 一声刺耳的轻响,像是热油滴在冰上,胎蛊猛地颤动起来,原本贴在头皮上的粉嫩伪足瞬间竖起,足足有半寸长,尖端的黑色变得如同墨汁般浓稠,还在不断滴落黑色的液体,落在被褥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洞。方董看得瞳孔骤缩,双手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叫出声来 —— 那黑色液体的腐蚀性,让他想到了传说中的剧毒,若是滴在人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但很快,房间内的幻境灵气涌入胎蛊,它的躁动渐渐平息,开始缓慢地蠕动起来。随着蠕动,一股浓郁的奶香从胎蛊中散发出来,却混合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胎盘腥气,像是变质的牛奶,闻得方董阵阵反胃。更恐怖的是,虚空中渐渐浮现出金色的光丝,这些光丝交织缠绕时,竟发出 “滋滋” 的声响,慢慢形成一个半透明的、如同子宫般的空间。空间内部,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黑影在扭动,像是尚未成型的胎儿,悬浮在胎蛊上方,散发出温暖却诡异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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