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立于虚空,遥望那株横亘星海、庞大到超越想象的枯萎青藤。即便早已失去生机,那主干上干裂的树皮依旧闪烁着黯淡的金属光泽,残留的几片巨大叶片虽已枯黄,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仿佛每一片都曾承载过一方小世界。
“药圃……”林枫看着那藤蔓缠绕形成的天然宫殿入口上方的两个大道古文,心中明悟。这整株太古神藤,便是“药祖”的药圃!以枯萎的太古神藤为圃,这是何等惊天动地的手笔!
他收敛气息,将寂灭虚空域维持在周身三尺,如同一个无形的护罩,小心翼翼地朝着那“药圃”入口飞去。
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那股源自太古的苍茫与威压。虚空中弥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生命精气,但这精气中却掺杂着一种万物凋零后的死寂,形成一种奇异的矛盾感。一些破碎的法则碎片如同光带般在藤蔓间飘荡,其中蕴含的丹道至理让林枫都为之动容。
穿过由粗壮藤蔓自然形成的拱门,眼前豁然开朗。
内部并非黑暗,反而有一种柔和的自发光辉,源自于那些干枯藤蔓本身和地面上某种奇异的苔藓。放眼望去,是一片无比广阔的天地,脚下是坚实的、如同玉石般的藤蔓表面,被分隔成无数或大或小的“田垄”,只是这些田垄如今大多空空如也,只有少数几处,还顽强地生长着一些奇形怪状、散发着微弱灵光的植物,但也都呈现出一种衰败之气。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复杂的气味,有灵药的清香,有泥土的腐朽,还有一种……仿佛来自开天辟地之初的混沌气息。
林枫神识谨慎地扫过,发现这里的空间结构异常稳固,而且重力奇大,飞行都感到有些滞涩。他落在地面,脚踏在温润的“玉质”藤蔓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何人……扰吾沉眠……”
一个古老、晦涩、仿佛由无数种药性混合而成的意念,如同潮水般缓缓涌来,直接响彻在林枫的识海。这意念带着迷茫,带着疲惫,更带着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漠然。
林枫心中一凛,立刻停下脚步,拱手向着虚空道:“晚辈林枫,机缘至此,无意冒犯前辈清修,只为寻药救人,望前辈行个方便。”
“寻药……救人……”那古老意念重复着,带着一丝嘲弄,“万灵皆药,万药皆毒……救一人,或杀一界……汝,可知其理?”
话音未落,前方一片看似空无一物的“田垄”突然扭曲,一团混沌色的气流凭空出现,迅速凝聚成一个模糊不定、没有固定形态的灵体。这灵体周身散发着各种属性的灵气,时而炽热如阳,时而冰冷如月,时而生机勃勃,时而死气沉沉……仿佛包容了世间一切药性的对立与统一。
混沌元灵!
林枫瞳孔微缩,感受到这灵体散发出的气息,赫然达到了玄仙后期的层次!而且其能量属性变幻莫测,极难对付。
“闯入者……留下……成为药圃的养料吧……”混沌元灵发出混乱的意念,猛地扑向林枫!它没有固定的攻击方式,靠近的瞬间,身体一部分化作腐蚀万物的毒雾,一部分化作治愈一切的生之光雨,还有一部分化作禁锢神魂的法则锁链……各种矛盾而强大的力量同时爆发,要将林枫彻底分解、同化!
“好诡异的生灵!”林枫不敢怠慢,寂灭虚空域瞬间扩张!
嗡!
灰白色的领域与混沌元灵的各种力量猛烈碰撞!毒雾在领域中迅速被寂灭、净化;生之光雨则被领域排斥、扭曲;那些法则锁链闯入领域后,也变得迟滞、黯淡。
然而,这混沌元灵的力量属性太过奇特,寂灭道韵虽然能克制大部分,却无法像对付死亡法则那样形成绝对压制。而且它的能量仿佛无穷无尽,被寂灭一部分,立刻又从周围的虚空和脚下的神藤中汲取补充!
“桀桀……没用的……在此地,吾即不灭……”混沌元灵发出混乱的笑声,攻势更猛,甚至开始模拟林枫的寂灭道韵,化作灰色的气流反过来侵蚀领域!
林枫眉头紧蹙,这样下去会被耗死。他心念急转,这混沌元灵似乎是药圃的守护者,或者说,是药圃规则的一部分,与这片天地一体。
“不能硬拼,需找到其核心,或者……沟通!”
他一边维持领域防御,一边全力催动《万法归元诀》,尝试去解析、包容这混沌元灵变幻不定的能量属性。同时,他再次将神识探入“诸界星盘”碎片,希望能从中找到关于此地或这元灵的线索。
星盘碎片微微震动,传递出一丝微弱的共鸣,指向这混沌元灵的深处,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
“核心在那里!”
林枫眼神一凝,不再被动防御。他并指如剑,将寂灭仙元极度压缩,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灰白细线,不再是追求大范围的寂灭,而是追求极致的穿透与净化!
“寂灭破妄指!”
咻!
灰白细线如同绣花针般,精准地刺向混沌元灵那不断变幻的身体中心!沿途所有阻挡的能量,无论是毒是药,是生是死,在这极致的穿透与净化之力下,纷纷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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