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江寒的脚步声清晰传来，那点侥幸瞬间被浇灭，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他眼睁睁看着江寒处理完周琳，又一刀斩了帮主，整个过程干脆利落，仿佛只是随手处理了两件小事。
尤其是帮主那颗头颅滚落时的情形，深深烙印在他脑海里，让他牙齿都开始打颤。
见江寒朝自己走来，黄金龙再也绷不住了。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甚至顾不上浑身碎裂般的剧痛，像条蛆虫一样扭动着被捆住的身体。
拼命仰起那张沾满泥土和血污的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江，江先生！饶命！饶命啊！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江寒在他面前停下，阴影笼罩下来。
他低头看着黄金龙，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戏谑。
“你不是挺能跑的吗？次次都让你溜了。这次怎么不跑了？”
黄金龙吓得魂飞魄散，舌头都快打结了，谄媚的话不过脑子地往外冒。
“那、那是因为江先生的夫人们太、太厉害了！手段通天！我、我没敢跑！也跑不了啊！”
“哦？”江寒眉梢微挑，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你这意思是，我不厉害？如果今天遇到的是我，你照样可以跑？”
“不不不！绝对没有！天地良心！江先生您神威盖世！是我嘴贱！我不会说话！”
黄金龙吓得差点失禁，被反绑在身后的手拼命挣扎。
额头一下下地往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磕，发出沉闷的“咚咚”的声响。
“江先生，求您饶我一条狗命吧！我什么都愿意做！给您当牛做马！”
林雅在一旁冷冷地插话，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世态炎凉啊，刚才你们帮主可没求饶，你算什么东西？”
江寒笑着听林雅的讥讽，她在自己面前太乖了，很久没看到过这种表情和语气，还挺新奇。
他看着黄金龙，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说说看，展现一下你的价值。我这里不养闲人。”
黄金龙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转动。
把他知道的黑虎帮那点家底全说了出来。
架构、人员、物资据点、甚至张承岳的一些癖好和李晓曼的事情。
他说的非常仔细，语速飞快，生怕漏掉一点细节。
可他说的大部分内容，和之前那个死状凄惨的沈寅交代的，基本上大同小异。
黑虎帮的核心架构就那么些人，真正掌握核心机密的，除了张承岳，恐怕就只有那个八面玲珑的李晓曼了。
江寒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看着这个两米多高、肌肉虬结的壮汉，此刻为了活命像条摇尾乞怜的癞皮狗。
把知道的和不知道的都胡乱扯出来，只觉得有些可笑。
这种人，无论在曙光医院还是黑虎帮，都只是仗势欺人、色厉内荏的工具。
一旦失去靠山，就原形毕露，可悲又可怜。
等黄金龙再也榨不出什么新东西，只是反复哀求哭嚎时，江寒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唐雨柔。
唐雨柔一直安静地站着，目光始终追随着江寒。
当江寒审问黄金龙时，她心里其实有些复杂。
黄金龙在曙光医院做的那些恶事，她记忆犹新，很多女人都遭过他的毒手。
她真的很想亲手了结这个败类。
但如果主人觉得黄金龙还有价值，要留他一命，她也绝不会违逆。
主人的意志，就是她的意愿。
江寒看着她，声音温和了些：“雨柔，这个人，就交给你处置了。”
唐雨柔猛地一怔，清澈的眼眸微微睁大，随即涌上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暖流。
主人，主人竟然记得！
他竟然特地把这个机会留给了自己！
他完全了解自己的想法！
一股强烈的被珍视、被理解的感觉包裹了她。
唐雨柔的鼻子微微发酸，心底对主人的眷恋和爱慕几乎要满溢出来。
能遇到这样的主人，是她此生最大的幸运。
她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再看向黄金龙时，眼神已经变得冰冷而坚定。
黄金龙从江寒那句话出口的瞬间，就如同被扔进了冰窟，巨大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曾经看起来清纯柔弱的药剂师，从腰间拔出一把漆黑的手枪。
唐雨柔动作熟练地检查枪械，然后一步步向他走来。
“别，不要啊，唐小姐，饶命...”
他徒劳地挣扎着，语无伦次地哀求，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唐雨柔在他面前站定，举起了枪，枪口稳稳对准他的眉心。
她的眼神里没有犹豫，只有沉淀已久的恨意和处决垃圾的冰冷。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打破了街道的寂静，惊起远处废墟上的几只乌鸦。
黄金龙的哀求戛然而止，额头上多了一个血洞，眼中的惊恐彻底凝固，然后涣散。
他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随后软软倒在地上，彻底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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