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当两族首领怒气冲冲地再次对峙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在两片草场之间,不知何时,被人用白色的小石子,摆出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崭新的界线。
它巧妙地绕开了每一处水源,避开了每一片沃土,像一条温柔的丝带,将争议之地分成了看似不均等,却又无比公允的两半。
界线旁,插着一张粗糙的羊皮纸。
上面没有文字,只画着两个简笔画的小人儿,一个代表胡狼,一个代表苍鹰,正笨拙地握着手。
画的下面,用烧黑的木炭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你们吵架时,孩子在学怎么和解。”
胡狼部的首领,看着自己刀柄上那条代表“愿意退让五步”的蓝色布条,沉默了。
苍鹰部的女族长,抚摸着弓弦上那条代表“可以相让三尺”的红色布条,眼圈也红了。
一场即将爆发的流血冲突,就此消弭于无形。
苏清漪没有去追问那张羊皮纸的来源。
她只是平静地走上前,收起了那份《均地令》,对身旁的书记官道:“将这幅画,原样刻在界碑的背面。”
回京的马车上,她习惯性地整理着车内的软垫。
忽然,指尖触及一处夹层的硬物。
她疑惑地摸索片刻,掏出了一枚布满了铜锈的旧钱。
正是当年,陈默在宰相府扫院时,用来记工分的那一枚。
苏清漪紧紧握着那枚冰冷的铜钱,贴在心口,感受着它残存的温度。
那如冰雪般的容颜上,终于绽开一抹无人察觉的、却足以融化整个冬天的笑意。
南疆,瘴气弥漫的“鬼见愁”村。
柳如烟一袭黑衣,如幽灵般潜入这座被瘟疫封锁的村庄。
她得到的情报是,这里已经沦为人间地狱。
但眼前的一幕,却让她震惊。
村里没有哀嚎遍野,反而井然有序。
健康的人组成“换命队”,负责进山采药、下河取水、劈柴做饭,将物资送到病患门口。
而被感染的人,则在屋里负责熬药、记录彼此的症状和体温变化,竟形成了一套最原始的病理观察体系。
更让她惊奇的是,他们用灶膛里最普通的锅底灰,混上煮得烂熟的米汤,调配出一种漆黑的糊剂。
将这糊剂涂抹在疫病引发的皮肤溃烂处,竟能有效阻止腐烂的蔓延。
柳如烟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她出身“影阁”,博览群书,一眼便看出,这配方分明是《九阴真经》中极为高深的“腐肌去毒方”的终极简化版!
只是其中的珍稀药材,全被替换成了菜园里的杂草、山间的野菜和厨房里的调料。
大道至简,却又效用非凡!
她拦住一名送药的村民,追问此法何人所授。
那村民指了指村里最年长的一位老妪。
柳如烟找到她时,老妪正蹲在自家锅台边,用那黑色糊剂,给一只受伤的野猫涂抹伤口。
“老人家,这方子……”
老妪抬起浑浊的眼睛,笑了,露出豁了几颗牙的嘴:“啥方子?哦,你说这个啊。前阵子村里刚死人,我做了个梦。梦里有个矮个子先生,看不清脸,就蹲在这锅边,一边烧火一边跟我说,‘毒不死人的苦,才是药’。醒来我就琢磨,这灶膛里的灰,最苦最涩,混上米汤,说不定就是药呢。”
柳如烟娇躯一颤,那句“毒不死人的苦,才是药”,如一道闪电劈入她的记忆深处。
那是很多年前,陈默在教她辨识毒草时,随口说的一句话。
她没有拆穿这个“梦”,反而深深看了一眼那口黑漆漆的铁锅,转身将此方详细记录下来,整理成册,命名为《灶疗十二验》,用信鸽送往京城太医院,投稿人,依旧是——佚名。
黄河岸边,浮桥工地。
数日暴雨,导致用于建桥的巨木浸水泡胀,榫卯结构严重变形,数千名工匠束手无策,工期一再延误。
督建此项工程的工部侍郎程砚,急得满嘴燎泡。
凌晨时分,他烦躁地在河边巡查,却见下游不远处,一群渔夫正趁着水势稍缓,哼着小调修补着什么。
他们将破旧的渔网里装满石块,沉入水底,在急流中形成了一道道看似松散、却能有效分解水流冲击力的天然减压坝。
领头的那个满脸胡茬的汉子,一边打着绳结,一边对身边的年轻人笑道:“记住了,这世间万物,就跟人吵架一样。松了得勒紧,胀了就得给它留条缝,得留口气,才不会崩!”
“胀了……就放缝?”程砚如遭雷击,猛然醒悟!
这不正是当年,那个神秘的“默公”破解“江陵堤裂案”时所用的“弹性缓冲法”吗?!
自己只学了其形,却忘了其神!
死板地追求精准,却忘了“顺势而为”的精髓!
他当即冲回工地,下令所有工匠停止强制校正,改用柔性榫接,预留出木材形变的空间。
问题迎刃而解!
在向朝廷呈报的奏章上,他郑重地将这项改进后的技术,命名为《默式浮梁法·百姓版》,并在末尾加了一行小字:“此法灵感,源于某夜偶闻之渔歌,其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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