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在海面上,由于九具女尸上岸,漕江码头比往日愈加冷清。
苏绣今日未采到锅盖,只拾了一些淡菜和沙蟹,从午后一直等到黄昏也无人问津,无精打采地提着篮子往家走。
苏络慌慌张张地从家中奔出来。
“阿姐,不好啦,那个……铜牌不见了。”
苏绣霎那间如五雷轰顶。
“你没扔海里?”
“我……我……没。”苏络吞吞吐吐。
昨日因云中锦突然造访,苏络急忙将铜牌藏起,后又说由他去扔海里,她便未再过问,一早她又赶着去救云中锦,也无暇顾及。
不想苏络还是不听她的话,将这烫手山芋捏在了手中,更想不到的是,这劳什子还不见了。
“昨晚我将它藏在灶膛下边了,还撒上了炉灰,今早我还查看了一下,那时还在,这才几个时辰,它就不见了。”苏络懊恼不已。
“莫急。”苏绣定下心来,问道,“今日可有什么人来过我们家?”
“没人。”苏络道。
“都怪阿弟不听话,早扔了就好,偏要留着,若是漕帮的人拿去,非将我们灭了不可。”苏缨急得眼泪叭嗒掉。
苏绣想了想,应该不是漕帮的人拿走,否则侯荣早就打上门来了,不会这么无声无息的。
“别慌,先做饭吃,会有办法的。”事已至此,苏绣只得先稳住姐弟俩,再慢慢想办法。
“阿爹呢?”
问到阿爹,苏缨想起,就在半柱香之前,阿爹似乎怀里揣着个什么东西,鬼鬼祟祟地出门去了,到现在没有回来。
“莫非是阿爹拿走了?”
苏绣惊跳起来,“快,分头找,但别吱声,见着阿爹拉回家便是,别让他在外头嚷嚷。”
姐弟仨疯了似地奔出了家门。
……
苏绣爹揣着铜牌,一路上抑制不住地欢喜,嘴里念念叨叨的。
“苏绣爹,念叨什么呢?”街头大婶子问道。
苏绣爹笑嘻嘻地道:“给大姐买新簪子,给阿弟买新笔砚,给阿姐买新衣裳,还有我的鱼灯。”
“哟,发财啦?”
“不告诉你。”
苏绣爹兴冲冲走进一家当铺,却不想遇上侯荣在当铺里调戏朝奉的女儿,朝奉正急得团团转。
“傻子,爷砸了你的摊子,活不下去了?”
见到苏绣爹,侯荣转了兴致,凑了过来,“给爷瞧瞧,要当什么好东西?”
“哼,不告诉你。”苏绣爹转过身去避开。
不料侯荣一转身又拦在了他面前,劈手往他怀里一掏,将铜牌夺了过去,打眼一瞧,顿时大吃一惊。
“傻子,你从哪里得的这铜牌?”
“拾的。”
“海里拾的?”
“不告诉你。”苏绣爹摇了摇头。
“还有谁知道?”
苏绣爹还是拼命摇头,伸手想要将铜牌拿回,又怕挨打,因而抱着头,哭道,“不能说,阿姐会骂我的。”
侯荣霎时间目露凶光。
此事关乎一个巨大的秘密。
对于外界来说,秘宗一直是一个十分神秘的帮派,他们从不轻易抛头露面,也未见他们在城中有什么生意买卖,因而城里没多少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可不知为什么,漕帮的帮主侯一春一直对秘宗甚是敬畏,再三嘱咐手下不许招惹秘宗的人,否则按帮规处置。
侯荣一直不满于父亲对于秘宗的忍让,他认为漕帮理所当然就该是漕江的龙头老大,连官府都不放在眼里,秘宗又凭什么在他们头顶上指手划脚的?
可每当他提起,就被父亲狠狠地训斥一顿。
他是憋着一口气要证明给他爹看,他能打败秘宗,并且有足够的能力接手漕帮,也让那些平日里对他不服气的小头目们心服口服。
那艘大海船正是属于秘宗的,但除了漕帮的几位头目之外,没有人知道船主是秘宗,更无人知晓大海船会在何时出入港。
侯一春虽然只有侯荣一个独子,其他小娘皆无所出,可她们的兄弟家人都在漕帮里担任着大小职务。
这些大小头目都是各位小娘的眼线,君无虞更是将侯荣的行踪事无巨细向他爹禀报。
因而他特意避开了所有人,潜入海底凿沉了秘宗的大海船,誓要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来,威震漕帮。
大海船所运的“货物”太过于诡异,他料定了秘宗不敢大肆声张,这个哑巴亏他们吃定了。
正待他要回去炫耀之时,才发现自己做事不利索,把铜牌落在了海中,害怕被他爹训斥,也怕被其他大小头目耻笑,有损日后接手漕帮的威信,因而他不愿声张,自己悄悄地寻找,但都一无所获。
却不想铜牌竟落在苏绣爹的手里,可谓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怀疑苏绣爹看到他凿沉海船的全过程,若是秘宗知道是漕帮的人干的,必然引起轩然大波。
“怪不得苏绣敢拿撬刀扎我,原来是手里有我的把柄。”
就在那一刹,他已起了杀心,苏家人必须死。
朝奉已经带着女儿避到了后院,左右无人,侯荣瞧着苏绣爹,眼珠子往上翻了几翻,计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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