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望钧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将她打横抱起。
顾意此刻连一丝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任由他将自己安置回床榻。
楚望钧为她仔细掖好锦被,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立刻用自己温热的手掌紧紧包裹住,试图驱散那彻骨的寒意。
“毒……都解清了吗?”他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顾意眼神微微闪烁,避开他的视线。
还要四次。
她不愿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狼狈的、被痛苦支配的模样。
“结束了。”她轻声道,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现在感觉如何?”他在榻边坐下,指尖自然地探向她的额头,试了试温度,触手是一片冰凉。
“好多了。”顾意努力让声音清晰一些,尽管依旧微弱,“多谢王爷挂心。”
楚望钧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复杂,包含了太多情绪。
次日,顾意醒来时,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少许。
解药虽酷烈,却真实的有效。
她看了一眼剩下的四枚药丸,眼神沉静如水。
她将自己反锁在内室。
没有犹豫,趁着楚望钧已经出府,她再次取出一枚,和着温水吞服下去。
这一次,她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当那熟悉的剧痛再次席卷而来时,她死死咬住早已备好的软木,整个人深深蜷缩进厚厚的锦被中,试图将所有的痛苦尽数压抑在方寸之间。
汗水迅速浸透单薄的寝衣与被褥。
她在无声的痛苦中剧烈颤抖。
唯有被褥下压抑到极致的闷哼,和身体无法控制地磕碰在床榻上的细微声响,透露出她正经历着怎样的煎熬。
楚望钧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令人心颤的细微动静,指节捏得发白,面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几次欲推门而入,又生生止住脚步,最终只是负手立于廊下,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
他尊重她的坚持。
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
每日服下药丸后的一个时辰,都如同在鬼门关前走一遭。
日子在极致的痛苦与短暂的平静中缓慢流逝。
顾意以一种近乎惊人的意志力,熬过了一天又一天。
楚望钧几乎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公务,准时准点守在主院外间。
一切风波,都被暂时隔绝在这片宁静的院落外,他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确保她安然解毒这一件事。
顾意终于吞下了最后一枚药丸。
煎熬过后,她沉沉睡了一觉。
再次醒来时,窗外天色大亮,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弥漫于躯体,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终于结束了。”她望着绣着繁复花纹的帐顶,喃喃自语,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轻松。
一直守在门外的楚望钧,紧绷了数日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他缓缓吐出一口绵长的浊气,低声道:“结束了。”
心头大石头落地,他这才有心思处理积压的事务。
“端王府,最近有什么动静?”
“回王爷,”身旁人这才敢说话,“端王重伤卧床,府邸内外戒备异常森严,我们的人难以探听核心消息。但北境传来密报,三日前,一队伪装成商旅的人马试图趁夜色越过边境,被巡边守军拦截。发生小规模冲突后,对方迅速退去,但其装备精良,绝非寻常商旅。”
楚望钧眼神一凛:“阿史那部的人?”
“极有可能。看其行进路线和时机,不像是寻常越境,倒像是……要去接应什么人。”
“怕是和上次跟丢的那个北狄人脱不了干系。”楚望钧沉吟片刻,道,“下次若再发现,不必强行拦截。派人秘密跟着,放长线,看他们究竟想接应谁,最终又要潜入何处。”
“是!”
-
朝堂之上,风波并未因楚望钧的沉默而平息。
太后罚俸三年的惩戒轻若鸿毛,反而更像是一种无奈的纵容,刺激了端王一党及其关联的势力。
每日弹劾摄政王“跋扈专权”、“目无君上”、“残害宗亲”的奏折如雪片般飞入宫中。
流言在京城悄然蔓延,将楚望钧描绘成一个暴戾的、随时可能篡位的权臣。
慈宁宫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太后凝重的面容。
她秘密召见了两位信得过的心腹老臣。
“两位爱卿,如今这局面……哀家实在是夙夜难寐,忧思难安。”太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沉吟良久,方缓缓开口:“太后明鉴,摄政王此番虽行事,确实是过了,却未动及国本,至今也未有其余逾越之举,反而屡次平息内患,稳固朝纲。反倒端王殿下……若真借了北狄的力,恐成心腹大患,不得不防啊。”
“老臣所虑者,非端王,乃摄政王也。”另一位接口,语气更为忧虑,“其权柄日重,爪牙遍布朝野。今日可率兵闯入亲王府邸,视宗室亲王如无物,那来日……若陛下欲亲政,他是否会甘心还政于陛下?”
太后心中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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