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铁路局后勤处,是座三层高的红砖小楼。
门口一个大铁门,旁边开了个小窗,是传达室。
三人刚走到门口,就被拦下了。
传达室里,一个穿着干部服的年轻办事员,头也没抬。
“找谁?有预约吗?”
赵铁柱赶紧上前,陪着笑脸。
“同志你好,我们是下河村的,找后勤处的李科长。”
办事员这才抬起眼皮,懒洋洋地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号。
他对着电话“喂”了两声,说了句“下河村的人找”,然后就挂了。
他冲赵铁柱摆摆手。
“真不巧,李科长去下面站点开会了。”
“今天一整天都不回来。”
赵铁柱一听就急了。
“开会了?那……那我们等等。”
办事员不耐烦地挥挥手。
“等着也没用,都说了不回来了。”
说完,他就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报纸,再也不搭理他们。
三人只能在门口的大树下干等着。
从早上,一直等到日头升到头顶。
赵铁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树下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念叨。
“这可咋办啊,这可咋办啊……”
陈念没说话,她只是靠着树干,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办公楼的大门。
这半天,她看得清清楚楚。
不断有人进出那间挂着“后勤科”牌子的办公室。
其中好几个人,她都认得,上次来送货时,还跟李科长一起跟她们说过话。
李科长,根本就没去开会。
他是在故意躲着她们。
很可能,是已经受到了张主任的压力,或者“招呼”。
这条路,被堵死了。
就在赵铁柱快要绝望的时候,陈念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了一个人身上。
一个五十岁左右,戴着黑框眼镜,表情严肃得像是刚从冰柜里出来的中年男人。
他每天中午十二点整,都会准时从办公楼里出来,独自一人,端着个搪瓷缸子,往食堂的方向走。
陈念向传达室的办事员旁敲侧击,假装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那办事员大概是闲得慌,随口答道:“那是我们王主任,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我们都管他叫‘王阎王’。”
王阎王。
陈念当机立断,凑到奶奶耳边,飞快地说了几句。
“奶奶,等不到小鬼,咱们只能去撞阎王了!”
……
中午十二点整。
王建业主任像往常一样,准时走出大楼。
他刚走了没几步。
旁边突然冲出来两个人,一个老太太,一个小姑娘。
老太太脚下不知怎么一绊,直挺挺地就朝他身上倒了过来。
王主任眉头一皱,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一把。
赵铁柱在不远处看着,吓得魂都快飞了。
碰瓷?
这可是碰瓷碰到了阎王爷身上啊!
王主任果然大怒,扶稳了老太太,立刻沉下脸。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乱闯什么!”
没等他发作,陈秀英站稳了脚跟,立刻躬身,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
“王主任,我们是下河村粉条厂的。”
“我们不是来乱闯的,我们是来向组织自首的!”
自首?
这惊人的开场白,成功勾起了王主任的一丝兴趣。
他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老太太。
陈秀英不慌不忙,示意陈念打开随身的布包。
陈念从里面拿出两样东西。
一本是她做的新账。
另一本,是她自己连夜誊抄的、比刘芬那本更烂、更“罪证确凿”的假烂账!
就在王主任被这番操作搞懵的时候,陈秀英又示意陈念,打开了那个用布包着的酱菜坛子。
布盖一掀开。
一股无法形容的、霸道的鲜香,瞬间弥漫开来。
那味道,又酸又辣,还带着一股子奇特的酱香,勾得人舌根底下直冒酸水。
陈秀英不提送礼,只说:“王主任,我们的账是乱的,但我们的心是正的,我们的手艺是真的。”
“这是我们厂子研发的新品,想请领导批评指正,看看我们还有没有资格,继续为铁路工人们服务!”
王主任是何等人物,他被老太太的胆识和这坛酱菜的香味,彻底镇住了。
他犹豫了一下,破例将三人带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让秘书拿来一双筷子,夹了一小撮酱菜,放进嘴里。
下一秒,他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复合的、开胃的极致美味!
陈秀英趁热打铁:“王主任,我们真心想把厂子办好,也敢于承认自己的问题。这本新账,就代表了我们刮骨疗毒的决心。”
她话锋一转,恰到好处地露出为难之色。
“只是,县供销社的张主任,非要拿着我们以前的烂账说事,说我们是贪污腐败,勒令我们停产。”
“我们不是怕调查,我们是怕耽误了给铁路局的订单啊!”
“这批货要是交不出去,我们就算砸锅卖铁,也赔不起铁路局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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