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烦了这事……该怎么跟他开口?”这事在参谋部人尽皆知,却也是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说不得咯!”要麻倚着门,重重的叹了口气,“他说他爹是了不得的人物,留洋的进士嘞!这要是让人知道是个汉奸,他这团长还怎么当?”
“唉……”董刀抱着头,无奈的叹息着:“可咱们是抓个正着啊!你晓得冲进院子看到啥了不?说实话,这老头枪毙都不冤!”
“师座,您说。”闫森的目光转向林译。郝兽医的事他尚能决断,唯独眼前这个……他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压下扣动扳机的手指。
“救得回来么……”林译低着头,声音沉闷。
“进门就咬舌自尽了!腿脚都给敲断了,畜生!这他妈是畜生才干得出来的事!”
董刀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刻骨的恨意。“师座,你就说,就算不是他亲手干的,为虎作伥,该不该毙?就他那副腔调,那副嘴脸……看着就他妈欠抽!”
林译浑身血液几乎瞬间凝结! 渡江的那段往事,知情者皆讳莫如深,只字片语都不曾吐露。可此刻,血淋淋的现实竟直接撞入他的眼底!
那个女子,年轻得耀目,美得惊心动魄,仿佛一尊精心雕琢却被恶意践踏的玉瓷。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惊世绝色,四肢竟是以一种令人脊背发麻的角度扭曲着断裂,被生冷的铁链死死禁锢在原地!铁环深深陷进皮肉,每一节链扣都像在尖啸着她的屈辱!
“那帮东洋鬼子,每一个都死的不冤!”林译咬着牙,狠狠啐了一口,眼底翻涌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隔壁那个孟老头!那个他曾以同道相视的“读书人”!怎么还能安坐如磐石,翻动他的书页?
林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眼前的景象宛如尖刀,瞬间刺穿了他过去所有自以为是的判断。
枪毙!这样的禽兽,就该立刻枪毙!每一个字都在他心中淬出血腥气!
就是这些披着人皮道貌岸然的恶鬼,给了豺狼虎豹作践华夏的胆量!就是这些表面道貌岸然、内里浸透腐肉的“斯文”败类,亲手抽掉了这古老民族的脊梁骨!
看啊,他骨子里那根“自傲”的辫子,何曾真正剪断!今日这锁链锁住的女子,就是钉在他耻辱柱上最丑恶的铁证!
是他灵魂深处永远脱不掉的奴性枷锁!更是对整个所谓“斯文”世界无声却震耳欲聋的控诉!
“毙了他!” 林译的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每个字都像淬了火的子弹,裹着不容转圜的决绝。他的手指死死扣在扳机上,骨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手背上虬结的青筋如毒蛇般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眼前的一切轰成齑粉。
“阿译!敌后谁不是委曲求全?给老爷子一条活路。所有人都是逼不得已!” 闫森猛地扑上去,双臂铁箍般绞住林译的胳膊,嘶声吼道,“烦了是团长!你这一枪下去,他往后还怎么带兵?怎么抬头做人?”
林译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喉间滚出野兽般的低吼:“我饶了他?那么这位姑娘呢?”
他猛地甩开闫森,赤红的眼珠几乎要瞪裂,“她若有爹娘兄弟,此刻怕是已经生吞活剥了这个畜牲!”
他看着在阴影里的孟老头,声音陡然拔高,像尖刀刮过生铁:“先前只当他是老糊涂……现在看清了!这哪是人?是披着人皮的畜牲!”
最后几个字从他牙缝里迸出,裹着血沫般的恨意,砸得满室死寂。
“阿译……”闫森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铁锈,手指深深掐进林译绷紧的小臂,试图压下那具颤抖身体里翻涌的杀意,“大局……得顾大局啊!”
他太懂这份怒火——那姑娘断裂的四肢、生锈的铁链,此刻一定还在林译眼前灼烧。
可现实比愤怒更狰狞:硝烟未散的战场上,全师抱着以战养战的思想,可是这样打仗死伤不会少!
这一仗,捷报里喊着“大胜”,但脚下的焦土早被血浸透了四千多个窟窿! 战损表上冷冰冰的一比一,像一记耳光抽在凯旋鼓面上——咱们能打赢靠到的是人命!
闫森话里藏着的何止真相,更是整支部队的命脉:“要是撸下去一个团长,恐怕别人求之不得!”他吐出的字眼带着意味深长,“也许将近一个师,明天就会插上别人的旗!”
林译的手臂猛然抬起,可那手终究沉沉坠下。他太清楚了:战场上从不缺能打的军官,可枪林弹雨里泡出来的残魂,哪个真的清清白白?
烦了怎么也没想到会撞见这事,双脚像灌了铅似的挪进看守所,满心只剩一片荒芜的绝望。他死死盯着牢里那个熟悉的身影,
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平日里总板着脸训斥他、把“家国大义”挂在嘴边的父亲,竟会沦为汉奸……
“了儿,还不上前请安!”可即便身陷囹圄,父亲抬头见了他,语气里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半点不见颓唐。
烦了猛地攥紧了拳,喉咙发紧,积压的情绪终于绷不住炸开:“爹!您总说自己有经天纬地的本事,总说要救这个国!可您现在做的这些……这就是您说的救国吗?”
“您羞不羞,臊不臊啊!”孟烦了声嘶力竭的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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