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挟着花果香渗入雕花窗棂。床榻旁青铜烛台的残蜡早已凝固,摇曳的烛泪在红绸帐幔上投下诡谲的阴影。
阿榆猛然从噩梦中惊醒,心跳如擂鼓般剧烈,印着几枚吻痕的脖颈后,冷汗顺着白皙的肌肤蜿蜒而下。
她下意识按住狂跳的心脏,指腹触到心口处冰凉的白龙玉坠——那是昨夜龙九缡亲手为她戴上的新婚礼物。当视线扫到床榻另一侧时,阿榆的瞳孔骤然收缩,指节紧紧攥着绣着并蒂莲的大红锦被。
晨光穿透窗纱,在男人肌肉线条柔美的脊背上流淌!
阿榆瞪大了眼睛,一手颤抖着捂住嘴巴,一手将颤抖的指尖悬在他鼻息间,温热的气息拂过掌心的瞬间,她突然狠狠掐住自己的手腕,钻心的疼痛让她眼眶发红,昨夜交杯酒的辛辣还残留在舌尖,那些纠缠的体温与齁甜的誓言……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虚幻。
“师缡还活着……”阿榆在心底喃喃自语,心中五味杂陈,有对龙九缡的愧疚,但更多的,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她怎么也没想到,曾经以为已经失去的人,此刻竟活生生地在自己眼前。
然而,喜悦还未完全散开,噩梦的余韵突然如毒蛇缠上脖颈。
梦里,阿沁蜷缩在血泊中,小缦被砍断手脚筋脉、司遖眼神呆滞,满脸染血……还有妖王那戴着玄色鬼面具的脸在眼前不断放大。
妖王那嚣张的话语在耳边回荡:“想要救回他们,就前来妖界与我成亲,否则,我便杀了他们!”
妖王与她素未谋面,为何要娶她?会不会只是噩梦?
阿榆猛地低头,左手手背上有一枚鬼面印记,与梦中妖王面具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心猛地一沉,这不是梦,可她不敢妄下断论,必须回家去确认。
她赤脚踩在冰凉的青砖上,拾起散落的嫁衣时,目光温柔地落在熟睡的龙九缡身上,瞥见他无意识地蜷起手指,眉间还凝着未散的疲惫。
阿榆的动作陡然放轻,将锦被重新覆在他身上,指尖在他的唇畔悬了悬,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昨晚,直到天微亮他们才睡下,确实累坏了他。
不忍心吵醒他,阿榆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回到家中,阿榆推开房门,屋内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快步跑到柴房,那里也不见阿梧和皇甫的身影。
就在她准备离开去妓馆和医馆时,柴房墙角的一处亮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缓缓走过去,惊讶地发现墙后竟隐藏着一个密室。
推密室房门的刹那,丹药的焦香扑面而来。阿梧正往炼丹炉中投入最后一枚灵珠,炉火映得他眼尾的皱纹如刀刻般狰狞。
“你终于回来了。”他头也不回地开口,铜铃在袖口叮当作响。
阿榆踉跄着扶住斑驳的墙壁:“阿沁小缦她们都不见了!”
她走近才发现,此时的阿梧面有皱纹,头发有些许白发,像五十多的中老年。
“阿梧……”阿榆惊讶,双眼圆睁,“你做了什么?为何变成这般模样了?”
炼丹炉突然发出刺耳的轰鸣,阿梧袖中飞出一道符咒封住炉口:“邱夜今早来过,她们跟他走了。”
“什么?”阿榆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邱夜何时投靠了妖王?不,不可能!邱夜不会伤害她们的!”
他转身时,火光将半边脸照得忽明忽暗,“如今他只有半身妖骨,本就不宜继续修炼,可他不仅修炼,还过于急功近利,恐怕早已入魔。”
“你说的是邱夜?不可能!”踉跄一步,阿榆撞翻身后的药柜,陶罐碎裂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为了在石庙中造出我的替身,明明只舍了根小指!”
阿梧的叹息混着丹药的青烟弥漫开来,他枯瘦的手掌抚过炉身符文,时空突然扭曲翻转。
阿榆看见邱夜跪在法阵中,将自己半身妖骨抽出给了她,自己还是未苏醒,他将脸趴在自己胸口,又哭又笑,显得有些癫狂。
“小榆儿,不要害怕,我会将你完完整整的带出去!”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随后毅然决然地剜向靠近心脏的那根肋骨。
因为少年时在妖界争夺地盘,这根肋骨被对手插断,愈合时紧挨着的心头肉便与它长在了一起,所以每一刀都如万箭穿心,疼的他昏了过去,醒来又继续剜……
再次回到柴房密室,阿榆早已泣不成声。
原来,邱夜这次能认出她,是因为她身上的妖骨都是他的!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他都能凭借这份特殊的联系找到她,想到这里,阿榆心中满是愧疚与感动。
桀英撞破窗棂跌落在地,胸口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主人……他入魔了!”
他抓住阿榆的裙摆,指尖的血在她的裙角晕开暗红的花,“阿榆小姐……求您,一定要救他!”
阿梧将重新炼制的归悔珠塞进她掌心,冰凉的珠子突然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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