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榆带着师缡踏入军营的那一刻,震天的欢呼声骤然响起。将士们眼中闪烁着敬畏与欣喜的光芒,那声音如汹涌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仿佛要将整个军营都掀翻。
安置好师缡后,阿榆迫不及待地按照以前的修炼方式开始修习法术。她沉浸在修炼之中,周围的灵气如被吸引的溪流,源源不断地汇聚而来。
谁也没有想到,她的天赋竟是如此惊人,仅仅一夜之间,便修到了妖君之列。周身萦绕的强大气息,让整个军营都为之惶恐不安。
第二天,江小黎见到阿榆的瞬间,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榆小钱儿,你必须立刻暂停如此疯狂的修炼!你现在精气不足,完全是靠着体内元丹支撑。一旦元丹的灵气耗尽,你极有可能再度走火入魔!”
闻言,阿榆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深知江小黎不会骗她,只好先将江小黎送回侯府闭关养伤。
送走江小黎后,阿榆回到万枯山找邱夜算账。
阿榆踏入万枯山小院时,暮色正给屋檐镀上金边。邱夜倚在斑驳的木门前,指尖捻着片枯叶轻轻翻转,听到脚步声后抬眸,目光扫过阿榆周身萦绕的妖灵光晕,垂眸轻笑。
“小榆儿,这时回来,是想我了不成?”
“为何要封印我在万枯村与师缡的记忆?”
邱夜看着阿榆愤怒的模样,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心疼,轻叹,缓缓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你,每次你都是因他身受重伤,我只是想让你远离她,不再受到伤害……”
看着邱夜疲惫的神态,惨白的面容,阿榆想到这些日子他为自己付出的一切,还多次救自己性命,心中的怒火渐渐消散。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脸色为何如此难看?”阿榆抬手欲探邱夜妖灵状态,被他伸手挡了。
“我没事,倒是你,不要着急修炼。”
阿榆微怔。她原以为自己内丹归位又得了妖身,还修了妖君,会惊到邱夜,却见他神态如常,仿佛早已预见一切。
“你不觉得奇怪?”她上前半步,袖口带起的风卷落邱夜手中枯叶,“你早知我已化妖?寻常妖修千年难窥的境界,我竟一夜之间修得,你也不震惊?”
“有些秘密,等你成了仙君,自会知晓。”
“邱夜,我的真身是九色彩尾白狐,后来又变成了灰色小狐狸,为何?”
邱夜耐心解释道:“你体内蕴藏着强大的力量,等你修成仙君,自会现出九尾真身。”
闻言,阿榆想起娘娘庙里自己的神像,心中满是疑惑。
老王竟然知道自己的真身,可她都是第一次见,这老王究竟是何人,又何时见过她的真身?
老王始终是个谜,就连邱夜也不知晓他的真正身份。
邱夜见阿榆不再生气,又劝说道,“现在你也不要急着跟师缡相认,你如今还是妖身,那家伙最痛恨妖怪……”
阿榆听后,陷入沉思。她想起师缡初次知晓白灵儿来自青丘时,对她尊敬有加,只因她是仙君。于是,阿榆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也要尽快修炼,早日位列仙籍。
“为何不见缨缨和桀英啊?”
“现在有了楠山驿守着结界,万无一失,缨缨便回了妖界继续修炼,桀英也随他一起去了……”
“那楠山驿怎么没见他?”
“他在娘娘庙呢,天天忙着帮香客解签,忙的狠,你也别去见他了,不然酒劲上来又哭哭啼啼的……”
俩人聊着到了花园深处,打开密室的门,里面是蜿蜒的回廊,廊间一盏盏水晶灯在石壁上投下细碎光影。
“这密室为何修成这般模样了?”阿榆道。
“都是楠山驿那酒疯子,他说这样更适合老九修养。”邱夜不屑道。
回廊的尽头是白玉池。
池中,龙涎珠散发着柔和光晕,龙九缡的魂魄在微光中若隐若现。他的身形单薄至极,宛如一缕随时会被风拂散的青烟。
阿榆忍不住抬手输入一成灵力,透明的魂体有了肉身之形。
他苍白如纸的面容上,两颊微微凹陷,衬得那双眼睛愈发深邃幽黑,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盛满了化不开的孤寂与哀愁。
轻薄近乎透明的白丝绢衣之下,隐约可见嶙峋的锁骨,嫩滑的肌肤,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起伏,他抬手想要触碰阿榆,纤细的手指关节突出,皮肤薄得近乎透明,青色的血管在苍白的肌肤下蜿蜒,仿佛稍一用力便会破裂。
流转的光晕洒在他身上,为那病态的骨感之美又增添了几分朦胧的仙气,脆弱与绝美交织,让人忍不住想要将他小心翼翼地护在怀中,生怕一阵风、一声响,就会将这如梦幻般的存在彻底吹散。
阿榆扑到池边,掌心贴上冰凉的池壁,“九王妃,你醒了!”
她的声音发颤,眼眶瞬间酸涩。
记忆里九王妃在冰窟里救了自己,又在满是妖怪的妓馆救自己出九重炼狱,最后又冲到水妖的石寨,近乎灰飞烟灭,只为见自己最后一面……
所有的画面与眼前重叠,直到看到魂体轻轻颤动,她才敢相信这不是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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