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长夜漫漫实在无聊。
“师缡,你教我剑法吧!”
本来身体困乏,可手握白剑时,师缡瞬间精神抖擞,像是遇到了战场上的老搭档,可以将背后放心交出去的兄弟,人剑合一,若战神临世一般,看得阿榆眼睛不舍得眨一眨,张大嘴巴直呼“剑神”。
阿榆一点即通,两盏茶的功夫便学会了一套剑法。
“你这剑法很是奇特,看似普通,又似阵法,是不是还有什么心法未传给我?”
“这个是我刚刚突发奇想所创,感觉很适合你,额……暂时未有心法。”
师缡也很好奇,握剑的瞬间,这套剑法就在脑子里了,烂熟于心。
龙九缡在剑中苦笑,这套用了数千年的剑法确实有心法,若你有灵力,挥剑便可斩妖。
两人边练剑边饮酒,没想到,那两坛酒竟如此醇香绵软且后劲十足,很快就醉了。
练不动了,俩人开始坐着闲聊。
“为何这般表情?”
他很少见阿榆这般难过的样子,在师缡心里,她一直都是毫无羁绊,自由洒脱,好像世间任何事情都无法困扰于她。
“今日是万枯村的‘祈福节’……我错过了……”
“不就一个节日吗,何至于此?”
“庆典上,他们会回报那些帮助过他们的人,一年只有这一次机会,我本来可以在今日得到很多很多香火……多到足以离开这里,到我渴望的人间吃美食,喝美酒,赏美景,纵情山水,觅得有情郎,生死相随,轰轰烈烈的来一场——人妖之恋!”
酒劲上来了,阿榆面颊绯红。
“什么有情郎,还人妖之恋……你喝多了!”
师缡感觉眼前胡言乱语的小“醉汉”甚是可爱,像是个对未来充满无限憧憬的小姑娘。
“更何况,‘祈福节’还会有的,明年,我陪你一起过!”
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师缡有点心疼。
“不是每个人都有明年的……”
阿榆偶然间听到桀英他们提过,自己只有一年的时间,只是不想勉强,不想让关爱她的邱夜太辛苦,他们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于是佯装不知此事。
她将头埋进臂弯里,满身悲伤。
师缡正要问,此话何意,她突然摇晃着站起来。
“快看,好多眼睛——”
阿榆兴奋地指着天空。
“是星星。不要说得那么毛骨悚然,被如此多眼睛盯着,瘆得慌!”
“你这人真不懂风情,它们一闪一闪的多像在给我抛媚眼啊,浪漫,过瘾,够劲儿!哈哈——”
师缡看着这小子笑得花枝乱颤,甚至怀疑刚刚她脸上的难过是自己的错觉。
“哎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现在就算要死要活的也没用啊,错过了‘祈福节’,不能再错过这样一个美丽的星空吧!走啦——”
阿榆完全忘了自己此时的男人身份,说话走路尽显女儿家神态。
她拉着师缡往旁边山坡上跑,坐在山坡顶,望着满天的“眼睛,微笑,沉默着。
这里冷风嗖嗖的,阿榆双手抱着自己的胳膊来回摩擦,希望能暖和一点。
师缡想将她抱在怀里,给她温暖,可又怕到她,于是试探性地慢慢将胳膊伸过去,不敢回头看,担心尴尬。
谁知,阿榆直接钻进了他怀里,往里一窝,一小团,软软的,像只小奶狗。
师缡心跳得快碎成渣了,瞬间脸红到耳根,这时的阿榆仍是一身俏娘红妆。
回想今日,她为了救人,也为了成全白莹,舍弃逃生机会,再加上过去种种,她的洒脱,她的通透,她的大智若愚、仗义、善良和勇敢,他知道伦理上自己不能喜欢她,可是自从有了他和女人阿榆的记忆,他对她就开始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种感觉,让他难以加持,想入非非……
昨日差点失去她,此刻想来依旧让他后怕到骨子里。
他不管了,反正自己深深陷了进去,也不打算出来了。今生今世,纵使不能和她做夫妻,也愿为她守身如玉,陪她护她,直到自己死去。
能如此默默守护她,也是好的,不是吗?
突然,阿榆直起身来,双臂圈住他,脑袋靠在他肩上。
阿榆是醉了,可意识里还留着一点清醒。她想用冰菱镜看看这男人对她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可是他怀里太舒服了,自己都快睡着了,怎样都集中不了精神,她没有灵力,根本无法催动冰菱镜。
于是,她抱紧师缡,紧闭双眼,紧锁眉头,努力用意念去感受。
“……希望……天不要那么快亮,希望……再冷一点,可以再抱紧一点……”
阿榆“扑哧”笑出声来,那声音若有若无,寥寥数语,足以让她明白了师缡的心意。
“其实,我不记得自己之前的事情,还被人莫名奇妙关了很多年,后来是邱夜救了我 ,阿沁婆婆告诉我,娘亲生我时难产而死,父亲将我交给她抚养……我知道,父亲是离弃了我,只是阿沁怕我难过 ……她从来不告诉我,父亲是谁,我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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