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抽签风波
天衍城中心的论道台，此刻已化作巨大的抽签场。
这座由白玉雕琢而成的圆形高台，直径足有千丈，中央矗立着一根通体漆黑的盘龙柱，柱身缠绕着九十九条石龙，龙口中衔着刻有号码的玉牌——这就是中州大比的抽签法器“盘龙签”，据说由上古修士炼制，自带防伪阵法，号称绝对公平。
但此刻围在盘龙柱周围的修士们，眼神里却大多带着几分玩味的审视。
沈小虎站在青云宗队伍的末尾，看着那些从龙口中飞出的玉牌在半空中划过弧线，落入各宗弟子手中。阳光透过高空的聚灵阵，在玉牌上折射出五彩的光晕，像一场华丽却暗藏凶险的赌局。
“下一个，青云宗，沈小虎。”
负责唱名的长老声音洪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顿挫。话音落下的瞬间，所有目光“唰”地一下集中到沈小虎身上，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他的青布衣衫上。
沈小虎能“感觉”到那些目光里的情绪：好奇、期待、幸灾乐祸……还有一道来自斜前方的、带着冰冷恶意的视线——赵元昊正站在天衍宗队伍的最前面，嘴角噙着抹若有若无的笑，像在欣赏猎物落入陷阱的瞬间。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盘龙柱。
脚下的白玉台透着微凉的寒意，与体内“炁”的温润形成鲜明对比。越靠近盘龙柱，空气中的阵法波动就越清晰，那些流转的符文像无数双眼睛，记录着每个人的灵力印记——这是为了防止有人用灵力干扰抽签结果。
“伸手。”唱名长老面无表情地说道。
沈小虎依言伸出右手。指尖刚触碰到盘龙柱，最顶端那条石龙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随即张开嘴，一枚黑色的玉牌“啪嗒”一声落在他的掌心。
玉牌入手冰凉，上面刻着一个醒目的数字：七。
“七号签。”长老在名册上记下编号，声音依旧平淡，“对战一号签，蛮山。”
“蛮山？！”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像是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一块巨石。
沈小虎握着玉牌的手指微微一紧。他没听过这个名字，但周围修士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那些倒吸冷气的声音，那些瞬间变得凝重的目光，还有赵元昊脸上那抹再也藏不住的得意笑容，都在告诉他：这个对手，绝不简单。
“竟然是蛮山！”
“天衍宗这手也太黑了吧？第一场就让沈小虎对上他？”
“蛮山可是黑风谷的体修狂人，炼气巅峰的修为，肉身硬得能抗法器，去年在西州比斗，活生生把对手的胳膊给撕下来了！”
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这次不再是嘲讽，而是实打实的震惊和同情。沈小虎能“听”到那些声音里的恐惧——这个叫蛮山的体修，显然是个以残暴闻名的狠角色。
“运气不错。”赵元昊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声音里的讥讽几乎要溢出来，“第一场就能对上蛮山，也省得你在后面的轮次里浪费时间。”
沈小虎抬起头，看着赵元昊眼中毫不掩饰的恶意，突然明白了。这根本不是运气，而是一场赤裸裸的阴谋——盘龙柱的阵法或许能防住灵力干扰，却防不住有人提前做手脚，比如在玉牌上动些只有特定阵法才能感应的手脚，再让唱名长老“恰好”在他抽签时，引动那条藏有猫腻的石龙。
“是你做的。”沈小虎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是又如何？”赵元昊摊了摊手，笑得越发得意，“大比抽签，全凭天意。难不成你觉得，凭你的身份，有资格让我特意费心？”他凑近一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蛮山最恨你们这些玩‘技巧’的修士，他说要把你这种‘软脚虾’的骨头一根根捏碎，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没血没肉。”
沈小虎的指尖微微颤动，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他能容忍对自己的轻视，却绝不能容忍这种践踏公平的暗算。丹田的外炁种子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散发出一阵灼热的波动，像在呼应他的怒火。
“擂台上，我会连你的份一起算。”沈小虎握紧玉牌，转身就走。黑色的玉牌被他捏得微微发烫，边缘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却让他的眼神更加清醒。
赵元昊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狰狞：“算？你得有命活到跟我打的时候再说。”
周围的议论还在继续，越来越多的人看出了其中的猫腻。
“黑风谷和天衍宗向来交好，蛮山这次怕是得了赵元昊的授意，要下死手啊。”
“青云宗怎么不说话？陈明静呢？”
“陈明静就算想护着也没用啊，抽签结果已定，总不能当众毁了规矩吧？”
沈小虎走回青云宗的队伍，迎接他的是一片复杂的目光。那十二名内门弟子里，有人面露同情，有人幸灾乐祸，还有人眼神闪烁，显然是觉得他这下肯定完了。
“拿着。”陈明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镇定。她递给沈小虎一个小小的兽皮袋，“这里面是‘金刚符’和‘速行符’，虽然对你的‘炁’增幅不大，但关键时刻或许能保住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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