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楠的指尖在终端屏幕上滑动，空气中弥漫着冷却液泄漏的微弱焦味。他的呼吸节奏与数据流同步，像是某种本能的反应，每一次心跳都精准地卡在系统反馈的间隙。
“温度继续上升，冷却系统已经超负荷。”女娲的声音在他耳中响起，带着一丝罕见的迟疑。
他没有回应，而是将神经连接器重新插入手腕，意识瞬间被拉入战术界面。这一次，画面比上一章更加模糊，像是被某种力量刻意干扰。
“凌霜。”他开口，声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冷静。
“我在。”画面中，凌霜站在一片废墟边缘，身上的装甲布满弹痕，但眼神依旧锐利。她的身后，是正在迅速集结的部队。
“能量波动频率再次上升，比预测快了十七秒。”程楠说，“你们最多只有两分钟。”
“两分钟够了。”凌霜点头，随即对通讯频道喊道，“所有单位，准备推进，目标坐标G7到H9之间，重复，目标坐标G7到H9。”
画面切换，爆破组的身影出现在一处倒塌的建筑后方。程楠迅速扫过他们的位置，发现他们距离目标节点还有不到三十米。
“巡逻机械兽的路径有变化。”他提醒，“它们提前了十五秒。”
“那就提前行动。”凌霜的语气没有丝毫动摇，“他们已经死了太多人，不能再等。”
程楠的视线在战术界面中快速移动，他能感觉到意识被某种力量拉扯着，像是有人在试图窥探他的思维。
“你还在吗？”凌霜忽然问。
“在。”他低声回答，手指在终端上快速输入指令，试图稳定连接。
“别让它们把你抓走。”她的声音低沉，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程楠没有回答，而是将一组新的坐标推送到爆破组的终端。
“目标位置偏移，避开巡逻队。”他说，“你们只有一次机会。”
画面中，爆破组迅速调整方向，动作干脆利落。但就在他们即将接近节点时，一道刺目的红光从废墟中射出，直接击中了领头的战士。
“敌方有新型能量武器。”凌霜的声音骤然提高，“所有人，保持低姿态！”
程楠的意识猛地一震，他看到了那道红光的轨迹，它穿透了护盾，直接命中了战士的装甲核心。
“不是普通的武器。”他喃喃道，“它能绕过护盾。”
“那就用别的办法。”凌霜咬牙，“工程师，准备改装外骨骼装甲，把电磁屏蔽层拆下来，构建临时防护罩。”
“明白。”通讯频道里传来回应。
程楠迅速分析数据，试图找出那道红光的能量源。他的手指在终端上飞快滑动，最终锁定了一处异常波动。
“归墟在调频。”女娲的声音再次响起，“它在测试我们的反应。”
“那就让它看看，我们不是它想的那样。”程楠低声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将新的战术参数推送到凌霜的终端，并在最后加了一句：
“他们不是实验品。”
画面中的凌霜抬起头，望向远方。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她低声说。
与此同时，现实线的掩体内，程楠猛地睁开眼，额头上布满冷汗。他的手还搭在终端上，屏幕上闪烁着一条新信息：
【归墟频率样本：已捕获】
他没有立刻上报女娲，而是将那段代码单独保存下来。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可能不是单纯的干扰信号，而是一种……回应。
“你在隐瞒什么？”女娲的声音忽然响起。
程楠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平静。
“只是在确认。”他说，“归墟不是在测试我们，它是在……回应我们。”
女娲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你确定？”
“不确定。”程楠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疲惫，“但我知道，它开始注意我了。”
掩体外，能量波动的强度再次增强，整个空间仿佛都在震动。程楠站起身，走向中央控制室，脚步沉稳。
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而在未来战场，凌霜已经带着部队完成了临时防护罩的部署。她站在一处高地上，望着远处那道红光的源头，眼神冰冷。
“我们不是实验品。”她低声重复了一遍，然后转身对身后的战士们说，“准备推进。”
画面剧烈晃动，一道红光再次划破天际。
下一秒，通讯频道中传来一声低沉的爆炸声。
画面中断。
程楠的意识猛然一震，他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拉扯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试图将他从时间线上剥离。
他咬紧牙关，手指死死扣住终端边缘。
“来吧。”他低声说，“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棋手。”
终端屏幕闪烁了一下，浮现出一行字：
【你的时间不多了。】
程楠没有慌乱，而是将手指按在屏幕上，轻轻划过。
画面剧烈扭曲，像是有某种力量正在撕裂时空的边界。
而在未来战场的中央，凌霜忽然停下脚步，望向远方。
她仿佛听到了什么。
但风太大，什么也听不清。
她握紧了拳头，继续向前。
战斗，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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