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黎明前的珠江笼罩在淡青色的薄雾中,白野站在水师战船的甲板上,望着江面上漂浮的破损船只残骸。手中的账簿被江水浸得发皱,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几片紫色粉末的碎屑,在晨曦中泛着诡异的光。怀表的提示仍在脑海中回响,他深知必须赶在天亮前完成关键任务。
"燕参将,关提督请您议事。"一名年轻水兵匆匆跑来,打断了他的思绪。白野将账簿小心地藏入怀中,跟着水兵来到船舱。关天培正俯身查看地图,桌上摊开的广州城防图上,用朱砂标记着昨夜战斗的各个据点。
"英夷虽退,但十三行的动静不得不防。"关天培抬起头,目光落在白野湿透的衣袍上,"昨夜你缴获的物件,可有发现?"白野掏出那枚从敌方指挥官处夺得的铜表,以及半卷密档,将账簿中记录的官员勾结、澳门黑沙海滩的线索一一禀明。
老将的脸色愈发凝重:"没想到内患比外忧更甚。林则徐大人筹备销烟之事,竟有如此多暗流涌动。"他沉吟片刻,"我即刻修书一封,你持此信前往澳门同知衙门,请求协助。黑沙海滩之事,务必谨慎行事。"
白野接过信笺,简单收拾后便乔装成商人模样,乘船南下澳门。一路上,他反复研读账簿内容,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出更多线索。那些与黑莲组织勾结的官员名单中,有负责销烟物资调配的,也有掌管海关文书的,几乎涵盖了禁烟行动的各个关键环节。
抵达澳门时,正午的阳光炙烤着葡式建筑的红瓦。白野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避开巡逻的葡兵,来到同知衙门。递上关天培的信件后,很快被引荐给澳门同知。同知大人看过信件,神色严肃:"近来黑沙海滩确有异常,常有商船在深夜靠岸,装卸货物却从不让人靠近。"
在同知的协助下,白野招募了几名可靠的当地渔民,准备趁着夜色探查黑沙海滩。临行前,他仔细检查火铳和弯刀,又将怀表擦拭干净——这枚来自未来的物件,成了他在这个时代最重要的依仗。
夜幕降临,白野带着渔民们驾着小船,沿着澳门海岸线缓缓前行。黑沙海滩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黑色,岸边停靠着两艘大型帆船,甲板上人影攒动,隐约可见一箱箱货物正被搬运上岸。怀表在怀中微微发烫,表盘内侧的罗盘指针指向海滩西侧的一处山洞。
"分成两组,一组在船上接应,一组随我上岸。"白野低声吩咐。众人悄悄划动小船,借着礁石的掩护靠近岸边。当他们摸到山洞入口时,两名荷枪实弹的守卫正在交谈,粤语中夹杂着英语,谈论着"货物即将完成"、"等林则徐销烟那日..."等关键信息。
白野示意渔民隐蔽,自己则绕到守卫身后,突然出手勒住一人的脖子,弯刀抵住另一人的咽喉:"不想死就闭嘴!山洞里有什么?"守卫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道出实情:山洞内藏着大量鸦片和神秘的紫色粉末,还有黑莲组织的人在炼制某种药剂,据说能让吸食者完全受控。
山洞内弥漫着刺鼻的烟雾,数十个陶瓮排列整齐,里面装满了正在熬制的紫色液体。几个身着黑袍的人围着陶瓮忙碌,旁边的木箱上堆满了鸦片烟土。白野注意到,这些黑袍人的袖口都绣着半朵黑莲,与之前遭遇的黑衣人如出一辙。
"动手!"白野一声令下,渔民们举着火把冲向陶瓮。黑袍人反应过来,纷纷抽出武器。激烈的打斗中,白野发现这些人的招式经过特殊训练,配合十分默契。他挥舞火铳,精准射击,同时指挥渔民将鸦片和毒剂推入海中。
就在即将清理完山洞时,一名黑袍人突然点燃了引线——原来山洞内还藏着火药!白野大惊失色,立刻带领众人向外狂奔。爆炸声在身后响起,山洞顶部的石块纷纷坠落。怀表疯狂震动,表盘内侧浮现出倒计时:00:03:00。
千钧一发之际,白野等人冲出山洞,跳入小船拼命划桨。身后的黑沙海滩腾起冲天火光,爆炸声惊起无数海鸟。白野望着燃烧的海滩,知道黑莲组织在这里经营已久,此次行动虽然摧毁了部分证据和物资,但更大的阴谋恐怕还在后面。
返回广州的路上,白野反复思索着黑莲组织的计划。他们不仅要破坏禁烟,更妄图利用毒品控制人心,从内部瓦解清廷。而自己手中的账簿和铜表,虽然是重要证据,却也让他成了黑莲组织的眼中钉。
当小船重新驶入珠江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白野握紧怀表,望向远处总督府的方向——林则徐正在为即将到来的虎门销烟日夜操劳,却不知自己正身处重重危机之中。作为来自未来的守护者,白野深知自己肩负的使命:在历史的关键节点上,必须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为文明的延续开辟一条正确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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