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的快递盒在桌面投下长方形阴影,林昭拆封时指甲几乎掐进纸板。
"驳回理由:申诉材料无法证明原判决存在事实认定错误,证据不足,不予采纳。"他盯着最后一行黑体字,喉结上下滚动两下,突然将判决书揉成纸团。
纸团砸在墙上反弹落地,露出背面印着的法院公章,红得刺眼。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是阮星眠发来的定位:"查到张正廉遗孀了,海平路17号夕阳红养老院。"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起来,水珠顺着玻璃往下淌,把霓虹灯晕成模糊的色块。
林昭弯腰捡起纸团,慢慢展开,褶皱里的"不予采纳"四个字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眼眶发热。
"妈,他们不肯给你清白。"他对着空气低语,指腹抚过判决书边缘的毛边,"那我就自己找。"
养老院的铁门在夜里泛着冷光,门卫室亮着昏黄的灯。
林昭把警服塞进风衣里,压低帽檐走过传达室时,听见老保安的收音机正放着《新闻联播》:"我市将在三日后举行重大案件听证会......"
三楼302的窗户透出微光,他抬手敲门时,指节触到的木门带着岁月的温度。
"进来吧。"门内传来苍老却清晰的声音。
张婉如坐在藤椅上,身后的台灯在她银白的发梢镀了层金边。
她盯着林昭的眼睛看了足有半分钟,嘴角慢慢扬起:"像,真像。
你妈当年也是这样的眼睛,亮得能照见人心。"
林昭喉咙发紧,蹲在老人膝前:"张奶奶,我想问问二十年前林氏冤案的事,您......"
"我知道你会来。"张婉如颤巍巍摸向床底,铁盒被拽出时发出刮擦声,"老张爱写日记,说这是法官的良心账。
他走那天攥着这个盒子,说'要是有个像小林家丫头那样倔的孩子来问,就把这个给他'。"
铁盒里的笔记本泛着旧纸特有的麦香,林昭翻开第一页,钢笔字力透纸背:"1998年5月12日,林素梅涉嫌故意杀人案第二次庭审。
控方提交的目击证词存在矛盾,我要求延期调查,被庭长叫去办公室。"
他的手指突然发抖,日记本在膝头簌簌作响。
"小昭。"张婉如轻轻碰了碰他手背,"当年老张开庭前总说,有些案子不是法律问题,是人心问题。
他最后写的那页,在倒数第三章。"
林昭快速翻页,泛黄的纸页间飘下张照片——穿法袍的张正廉站在法院门口,怀里抱着个穿红棉袄的小女孩,正是年轻时的张婉如。
最后几页的字迹明显潦草,墨迹晕开成小块的斑:"7月15日,检察长办公室。
魏远山拍着我肩膀说'老张啊,有些事查到底对谁都不好'。
7月16日,庭审记录被要求修改关键时间线。
7月17日,林素梅当庭喊冤,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啪"的一声,铁门被撞开。
苏挽月裹着风雨冲进来,警服下摆滴着水,发梢的雨珠顺着下颌线砸在地板上:"林昭!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擅自接触关键证人遗属,被纪委查到......"她突然顿住,目光落在林昭膝头的日记本上。
林昭合上本子,抬头时眼里有火:"我知道风险。
但我妈等了二十年,我等不了。"
苏挽月的呼吸重了两拍,伸手抹掉他脸上的雨痕——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她居然没察觉。
这个总爱插科打诨的男人,此刻像把淬了毒的剑,连她都不敢轻易触碰。
"走。"她扯过他的风衣披在自己肩上,"我开车,你坐后排看本子。
要是被查,就说我押你回去写检讨。"
警队的法医室彻夜亮着灯。
顾清欢戴着白手套翻日记本,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这里提到'上级压力'和'非正常结案流程',时间线和林阿姨的庭审记录完全吻合。"她推了推金丝眼镜,"老法医说过,当年负责林案物证的正是现在的检验科王主任,他上个月刚退休。"
阮星眠把笔记本电脑转过来,屏幕上是1998年的《海城检察报》:"看这个,当年检察官联席会议的报道,署名记者是魏远山。
他当时是公诉科副科长,正好负责林案的审查起诉。"
林昭的手指停在"魏远山"三个字上,系统面板突然闪烁微光——功德值正在缓慢上涨,是因为离真相更近了吗?
"听证会定在三天后。"苏挽月把热可可推到他手边,"魏远山会以检察长身份列席。"
"够了。"林昭合上日记本,封皮上的灰尘簌簌落在桌面,"他当年在判决书上盖了章,现在就要在听证会上,把当年怎么盖的章,一个字一个字说清楚。"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投下网格状的光。
林昭望着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警徽在领口闪着冷光——这次,他不会再让任何阴影遮住真相。
三天后的市法院大法庭,检察长魏远山将坐在主审席右侧。
林昭摸出兜里的日记本,纸张边缘被他捏出细微的褶皱。
有些账,该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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