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下自己的战术腰带捆住男人的伤口，却见鲜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浸透布料。
“坚持住，我带你出去。”他的声音颤抖，这是他当警察以来第一次，救人比破案更重要。
“来不及了……”男人的瞳孔开始扩散，手指指向墙上的电子屏，“镜像计划的终极样本……在最底层……”他突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林昭的护目镜上，“告诉她……爸爸爱她……”
最后一个音节消散的瞬间，实验员A的手垂了下去。
林昭摸了摸他的颈动脉，凉意从指尖窜上脊椎——他甚至不知道这男人姓什么，只记得工牌上的名字是“陈默”。
警报声里传来皮鞋叩地的脆响。
林昭迅速将数据盘塞进贴身口袋，猫腰躲进实验台后的阴影。
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某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像死神在丈量距离。
“林昭，你终于来了。”
低沉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琴弦，在实验室穹顶下荡开回音。
林昭猛然回头，只见阴影里走出个穿黑袍的男人，兜帽遮住半张脸，露出的眼睛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井，倒映着他紧绷的面容。
“你以为你在追查真相？”黑袍男人抬手，实验室的灯光应声熄灭，只剩应急灯的红光在他指尖流转，“其实，你只是我们剧本中的角色。”
系统提示音在耳畔响起：“累计功德值达，因果推演技能升级至Lv.4。”林昭能清晰看见男人袖口露出的银色纹路，那是他在母亲旧照片里见过的——暗蚀组织的标志。
通风管道的风突然灌进来，卷起实验员A的工牌，“陈默”两个字在红光里忽明忽暗。
林昭摸到腰间的配枪，却在触到枪柄的瞬间顿住——男人的目光太镇定，镇定得像是早就在等这一天。
“你是谁？”他的声音比自己预想的更沉稳，“冥枢？”
黑袍男人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欣赏：“看来我的线人没说错，你比资料里更聪明。”他抬起手，实验室的电子屏突然亮起，画面里是个被绑在手术台上的女人，左手腕内侧三粒小痣在冷光下格外清晰，“想救她？那就跟我来。”
林昭的呼吸骤然停滞。
他盯着屏幕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母亲的头发白了大半，却还在挣扎着抬头，嘴唇开合的口型，分明是“昭昭”。
“你敢动她一根汗毛——”
“我敢。”黑袍男人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但你得先追上我。”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突然模糊，像一滴墨融入清水。
林昭冲过去时，只抓到一把空气，地面却多了张纸条，字迹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娟秀小楷：“昭昭，别信他们说的，妈妈很好。”
是母亲的笔迹。
林昭的手指在纸条上微微发抖。
系统面板的红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远处传来实验室门禁开启的声响，混着某种野兽般的低嚎。
他将纸条贴在胸口，摸出战术手电照向电子屏——画面里的女人突然转过脸，瞳孔泛着诡异的幽蓝色。
警报声还在响，混着通风管道里的风声，像极了十年前那个雨夜，他蹲在派出所门口听见的，救护车远去的鸣笛。
冥枢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带着某种奇异的回响：“你知道吗......”
林昭猛地抬头，却只看见天花板上的监控摄像头，红灯正缓缓转动。
他握紧数据盘，指节发白，阴影里传来若有若无的轻笑，像一根细针，扎进他紧绷的神经。
（结尾铺垫：冥枢的声音在实验室里回荡，混着某种液体滴落的声响，林昭能闻到空气里突然弥漫开的甜腥，那是他在碎尸案现场闻过的——新鲜血液氧化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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