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在看台座椅的裂缝里凝成细小的水晶，凌霄的指尖悬在爷爷笔记本的烫金标记上，那枚三角形纹路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手机屏幕上的红色光点已经走到操场入口，距离看台还有三十七步远，他却突然想起实验楼三楼转角捡到的金属打火机 —— 外壳上 “1987” 的刻痕里，嵌着半片银白色的碎片，当时以为是普通的金属残渣，现在想来却透着诡异。
他摸出裤袋里的打火机，黄铜外壳在晨光里泛着陈旧的光泽。用指甲抠出那片碎片时，凌霄的呼吸顿了顿 —— 碎片呈不规则的六边形，边缘锋利得能划开纸张，表面布满蜂窝状的细孔，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和实验楼玻璃罩内侧的粉末光泽如出一辙。
就在这时，手心的螺旋印记突然灼热起来。凌霄下意识将碎片凑近掌心，淡绿色的光芒瞬间在两者之间架起细如发丝的光桥。碎片表面的蜂窝孔里渗出银白色的雾气，在空气中凝结成微型的螺旋图案，与他手心里的印记形成完美的共振。
“这是……” 他的指尖微微颤抖，碎片像是有了生命，在他掌心轻轻跳动，仿佛在回应某种古老的召唤。
手机屏幕上的红色光点停在了看台下方，距离他只有十五级台阶。凌霄抬头望去，晨光穿过稀疏的云层，在地面投下晃动的树影，却看不清来人的脸。风里突然多了股淡淡的消毒水味，让他想起苏瑶奶奶的校医身份 —— 那是医院特有的气味，混合着酒精和福尔马林的气息。
碎片的温度骤然升高，烫得凌霄差点松手。他低头看去，只见那些蜂窝孔里的银白色雾气越来越浓，在碎片周围形成旋转的小漩涡，漩涡中心隐约能看到模糊的画面：实验楼的实验室里，穿白大褂的人正将类似的碎片投入蓝色液体，液体瞬间沸腾起来，在容器壁上凝成螺旋状的结晶。
“原来如此……” 凌霄的心跳漏了一拍。爷爷笔记里夹着的实验报告提到过 “介质载体”，当时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看着掌心的光桥，突然意识到这碎片或许就是激活蓝色液体的关键 —— 就像钥匙和锁孔的关系。
看台下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凌霄赶紧将碎片和打火机塞进裤袋。他握紧爷爷的笔记本，封面上的三角形标记突然变得滚烫，烫得他手指发麻。抬头时，苏瑶的白色运动鞋已经出现在最后一级台阶，她怀里抱着的牛皮笔记本用红绳系着，绳结的打法和爷爷笔记上的一模一样。
“你来得挺早。” 苏瑶在他身边坐下，晨光透过她的发梢，在笔记本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我还以为你会犹豫。”
凌霄没接话，只是盯着她怀里的笔记本。红绳系成的蝴蝶结中央，嵌着片和他口袋里一模一样的金属碎片，正随着苏瑶的呼吸轻轻颤动。他突然想起昨晚搜索时被屏蔽的内容，那些被刻意抹去的信息，或许就藏在这两本笔记里。
“你的笔记本呢？” 苏瑶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落在他紧攥的拳头上，“还是不敢拿出来？”
凌霄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正准备开口，裤袋里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不是手机的震动，而是那片金属碎片在发烫，像是被投入了滚烫的热水。他下意识按住口袋，却感觉到碎片正在挣脱他的控制，边缘的锋利处隔着布料硌得他皮肤生疼。
“怎么了？” 苏瑶的眉头皱了起来。
凌霄还没来得及回答，裤袋里的碎片突然破布而出，像枚被发射的子弹冲向空中。阳光照在碎片上，折射出的光芒在看台上投下蛛网般的光纹，每个节点都对应着实验楼的某个窗口位置。
“小心！” 苏瑶猛地站起来，怀里的笔记本掉在地上，红绳系着的碎片也随之飞出，与凌霄的碎片在空中相撞。
两碎片碰撞的瞬间，发出清脆的鸣响，像是某种古老的乐器被奏响。它们没有弹开，反而像被磁铁吸引般相互环绕，在两人之间形成旋转的光带。光带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螺旋，有的是绿色，有的是蓝色，最终交织成实验楼的立体结构图，连应急通道的暗门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这是…… 实验楼的原始设计图？” 苏瑶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捡起地上的笔记本翻开，里面的空白页正在自动绘制着相同的图案，“我奶奶的笔记里提到过‘空间映射’，说碎片能记住接触过的建筑结构。”
凌霄的注意力却被手心的灼热感吸引。他看着空中的碎片突然加速旋转，光带的颜色渐渐变成深绿色，与他手心里的印记融为一体。更诡异的是，碎片旋转的轨迹正在形成某种符号 —— 和他昨晚收到的坐标数字排列方式完全一致，3-0-1-5-2-3 的停顿处，碎片会发出特别明亮的光芒。
“它们要干什么？” 凌霄的声音发紧，他感觉到有股力量正从手心涌向空中，仿佛要将他的意识也吸入那片旋转的光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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