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宫廷总管亲自送达,陛下御令。”维克托的声音紧绷,双手微微颤抖地将精美的信盒放在洛兰身前的乌木书桌上。
洛兰面无表情地用拆信刀划开火漆。里面是一张折叠整齐、质地坚韧的皇家专用羊皮纸。展开,上面是女皇首席秘书那特有的、一丝不苟却毫无情感的笔迹。每一个字都像是由冰雕刻而成,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谕令财政大臣洛兰·冯·克劳迪乌斯:
军费贪渎,动摇国本。枢密院震怒,朕心难安。
着令克劳迪乌斯卿,三日内,查明军费贪腐确凿铁证,交付御前。
逾期未果,或证据不足,则视同渎职无能,即行革职查办。
此谕。
卡洛琳·冯·伊莎贝拉,帝国女皇”
落款下方,是女皇凌厉的个人签名和那威严无双的帝国金鹰印章。
三日内。铁证。革职查办。
冰冷的字句如同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洛兰的瞳孔。石桥上的谋杀尚未冷却,来自帝国最高权力的催命符已然降临!这哪里是命令?分明是将她架在熊熊烈火上炙烤!三日之期,短得荒谬!目标是盘踞军费体系多年、根深蒂固的军务大臣海因里希及其庞大党羽的铁证!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完不成,就是渎职罢官,甚至可能被罗织罪名投入黑狱;去完成,则必然触动最敏感强大的敌人,将自己彻底暴露在致命的獠牙之下。无论进退,似乎都是死路!
女皇卡洛琳……洛兰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那个凌厉的签名。这位登基不久、锐意改革却又常常令人琢磨不透的年轻女皇,将自己推到这个位置,此刻又抛出这样一道几乎等同于绝杀令的谕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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