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铁柱烧得通红的眼睛,陈鑫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他想起这个汉子刚加入农场时的样子,憨厚、有力气,扛着麻袋比谁都快,跟着时敬发去农机站时,还兴奋地说要多找些零件帮老周修机器。可现在,他却要亲手砍掉他的腿。
“准备工具。”陈鑫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里只剩下冰冷的决断,“时敬发,去把斧头拿来,用酒精消毒。林溪,打开医疗包,把止血粉、绷带都准备好,还有那几卷扎带,要最结实的。杨振平,按住他,别让他乱动。老周,烧热水,越多越好。”
“鑫哥……”杨振平还想说什么,看到陈鑫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走到床边,用粗壮的胳膊按住王铁柱的肩膀和完好的那条腿。
时敬发从仓库角落拿来那把劈柴用的斧头,老周赶紧递过一瓶酒精,时敬发把斧头扔进装着酒精的铁桶里,“滋啦”一声,白色的泡沫翻滚起来,带着刺鼻的气味。
林溪的手抖得厉害,她打开医疗包,把止血粉、绷带、碘伏一一摆在木板上,最后拿出那几卷从军事基地找到的战术扎带——这是最结实的东西,也是唯一能用来止血的带子。她看着那把泡在酒精里的斧头,胃里一阵翻涌,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陈鑫哥,麻醉针只有两支,可能不够……”
“不用全打。”陈鑫接过麻醉针,熟练地抽入针管,“打在伤口上方,能让他少受点罪。”他走到床边,王铁柱已经再次陷入半昏迷,嘴里胡乱喊着“木头”“哨塔”,大概是还在惦记着没完成的活计。
陈鑫的手很稳,他找准位置,将两支麻醉针分别注入王铁柱大腿的两侧。推药的时候,他的指尖微微颤抖,却没人看见。“忍着点,铁柱。”他低声说,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给自己鼓劲。
一切准备就绪。老周端来一大盆滚烫的热水,里面泡着毛巾和纱布;杨振平死死按住王铁柱,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时敬发捞出斧头,用干净的布擦干,斧头刃在灯光下闪着寒光,锋利得能映出人影;林溪站在一旁,手里攥着扎带,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木板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开始了。”陈鑫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示意时敬发把斧头递过来,又让林溪用扎带在王铁柱膝盖上方紧紧缠绕——这是为了阻断血流,减少出血量。扎带勒得很紧,王铁柱的大腿瞬间变成了青紫色,他疼得猛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按住他!”陈鑫低吼一声,接过斧头,双手紧握斧柄。他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王铁柱扛着木材的样子,闪过他憨厚的笑容,闪过他说“我有力气,啥活都能干”的样子。再睁开眼时,所有的犹豫都消失了,只剩下必须完成的决断。
“啊——!”
王铁柱的嘶吼声刺破了仓库的屋顶。陈鑫没有犹豫,双手用力,斧头带着风声落下,精准地砍在膝盖上方的位置。“咔嚓”一声脆响,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了陈鑫一身,也溅红了旁边的木板。
“止血!快止血!”林溪尖叫着扑上前,将大把的止血粉撒在伤口上,又用绷带一层层紧紧缠绕,她的手抖得厉害,绷带好几次都缠错了位置,时敬发赶紧上前帮忙,两人合力才勉强把血止住。
杨振平死死按住王铁柱,听着他撕心裂肺的惨叫,眼圈红得像要滴血,却不敢有丝毫松懈。老周用热水浸湿毛巾,小心地擦去溅在王铁柱脸上的血污,动作笨拙却充满怜惜。
斧头第二次落下时,王铁柱已经疼得晕了过去,身体却还在无意识地抽搐。陈鑫的手臂酸得几乎抬不起来,汗水混着血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地上,汇成小小的血洼。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将那条已经开始腐烂的腿彻底砍了下来。
时敬发立刻用准备好的麻袋将断肢裹紧,拖到仓库外面——必须尽快处理掉,万一感染扩散,断肢也可能变成危险的源头。
仓库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林溪和时敬发还在拼命给伤口包扎,止血粉用了一大半,绷带缠了一层又一层,可鲜血还是不断从缝隙里渗出来,染红了白色的绷带。
“不行……止不住……”林溪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已经用尽了所有办法,可伤口太大,出血太多,“没有止血钳,没有缝合针线……这样下去,他会失血过多而死的!”
陈鑫扔掉斧头,走到床边,看着脸色惨白、气息微弱的王铁柱,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他伸出手,探了探王铁柱的鼻息,只有微弱的气流,几乎感觉不到。
“还有最后一卷扎带。”陈鑫突然说,声音沙哑,“林溪,再勒紧点,一定要止住血。”
林溪拿起最后一卷扎带,双手用力缠绕在伤口上方,直到扎带嵌进肉里,才用尽全力系紧。这一次,出血终于慢慢减少了,虽然还是有血渗出,却不再是喷涌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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