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至诚心头一震,脑海中闪过1925年那场惊心动魄的战役:孙传芳与奉军交战,俘获了奉军前敌总指挥施从滨,并以古刑斩首,将施从滨的头颅悬挂在蚌埠火车站示众,令人心寒。他沉默地望着施剑翘,心中难以想象这个柔弱的女子,竟会为父复仇。
“报仇雪恨,这可是男人的事情,”他担忧地说,语气中透着无奈与劝阻,“你还是回家过你的日子吧。”
施剑翘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悲伤的语气中却带着不可动摇的决心:“父亲被仇人杀了,还有家吗?”她说出了自己为报仇而嫁的故事,丈夫的不支持让她毅然离开,带着幼子走上了复仇之路。每一个字都如同刀锋,划破了王至诚心中的犹豫。
王至诚心中复杂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来。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即将迎来的风暴与变局的前奏。施剑翘的目光如同点燃了他内心深处的火焰,“时间不等人,再等下去,我们什么事情也做不成!”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急切,拉着王至诚走向未知的命运。
黎明前的黑暗愈发浓厚,然而在这黑暗的深处,正酝酿着波澜壮阔的故事。
他们租了一辆马车,师傅正是张景城。张景城见王至诚会意,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挥舞马鞭向目的地奔去。马车在崎岖的小路上摇晃,车轮压过碎石,发出“咕咚”的声响,王至诚与施剑翘坐在车厢里,气氛愈发紧张。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岔河村。”施剑翘打破沉默,语气坚定,“孙传芳的爷爷孙振仑就出生于这里,后来迁居祝阳镇的乔庄村。”
张景城驱车前行,马车驶过的每一寸土地都仿佛在诉说着往日的故事。施剑翘继续道:“孙振仑在这片土地上辛勤耕作,倾尽所有,只希望儿子能读书,最后却未能考中举人,断了官运。”
王至诚的心中不禁一震,“这样一个秀才,怎么年纪轻轻就走了呢?”
“因为他放弃了追求权力,选择了教书育人,”施剑翘缓缓说道,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可他的严厉却招来了祸患,最终被学生的父亲打死,留下六七岁的儿子孙传芳和母亲相依为命,生活在寄人篱下的苦日子里。”
王至诚静默,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他想起了自己的过去,想起了那一段段苦难的回忆。施剑翘却继续她的故事:“孙传芳的母亲张莲芳带着他辗转至济南,忍辱负重,最后将遗骨迁葬于乔庄村。1918年,他回乡为母亲立碑,正是那场祭奠改变了他的一生。”
马车在岔河村停下,施剑翘指挥着张景城:“把马车停到一边,快!”张景城立刻照办,施剑翘显得有些急躁,微微颤抖的手指着前方,眼中闪烁着愤怒与决心。
“孙传芳与张家小姐张贵馨的婚姻是政治联姻,”施剑翘的声音低了下来,透出一丝无奈,“张贵馨对他并无爱意,婚姻只是责任,直到孙传芳遇见了何洁仙,那段看似平淡的婚姻突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施剑翘道出何洁仙的故事,孙传芳对她的保护与爱慕,使得王至诚心中不禁感慨。然而,何洁仙在嫁给孙传芳一年后因病去世,留下了深深的遗憾与思念。王至诚感受到施剑翘言语中的愤怒与悲伤,心中也产生一丝不安。
“十多年后,孙传芳在女子师范学校为优秀学生颁奖时,向周佩馨求婚,周佩馨当时还只有16岁,吓得哭着逃走了。”施剑翘的声音中透着讥讽,“但这桩婚姻却引起了张贵馨的不满,她与周佩馨常争执不下。”
“施剑翘,你的复仇计划是什么?”王至诚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渴望了解她的想法。
施剑翘的眼中燃起了一股火焰,“我想让孙传芳在痛苦中反思他所做的一切,甚至是生命中的每一次选择。”
“我们需要一个机会。”王至诚的声音变得更加坚定,心中已然决定。
施剑翘催促张景城:“去和孙家的马车相撞,一切要做到像模像样的。”王至诚心中一紧,知道这是一场不可逆转的行动。
当孙家的马车驶来时,张景城故意截住,马车在桥边晃动,施剑翘心中暗自得意。她的目标已然锁定在孙传芳的身上,然而此时的王至诚却感到一股不安。
等孙家的马车离去,施剑翘喊道:“去前面--孙家林。”
青翠的草坪上,几束鲜花静静地绽放,周围是高耸的松树,墓碑上刻着逝者的名字,岁月的痕迹在石碑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孙传芳在墓前恭敬地跪下,随后点燃了几支香烛,袅袅的香烟在空中缭绕,带着祝福与思念,向天空飘去。
孙传芳手中捧着一瓶泰山特曲,表情中透着思念与怀念。随着一声轻声的祷告,孙传芳轻轻地将酒洒在墓碑前……
不远处,王至诚、张景城和施剑翘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眼中闪烁着期待与紧张。
“孙怎么没喝酒呢?”施剑翘焦急地问道,眼中闪烁着不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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