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思亭内的掌声与赞叹声,如同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久久未能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陆微澜身上,那目光中充满了惊艳、好奇、钦佩,以及难以置信。
陆微澜手持那小巧的银色口琴,亭亭玉立,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从容地接受着众人的瞩目。她知道,自己这一招出奇制胜,效果拔群。
贤妃娘娘率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抚掌赞叹,眼中异彩涟涟,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陆二小姐!陆二小姐!你这究竟是何等乐器?演奏的又是何等仙曲?本宫活了这大半辈子,今日才算是真正开了眼界,听到了天外之音啊!”
她一连用了几个何等,足见其内心的激动与赞赏。
陆微澜对着贤妃微微福身,声音清朗悦耳:“回娘娘,此乐器名为口琴,乃是小女偶然从一本西洋古籍中习得制作之法,并加以改良而成。方才演奏的曲子,名为《虹之上》,亦是那古籍中记载的一首异域小调,描绘的是雨后初霁,彩虹横空,人们对美好未来无限向往的景象。”
她自然不能说这口琴是德国货,曲子是现代名曲,只能将其归于西洋古籍和异域小调,如此既能解释其来源,又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口琴?《虹之上》?”贤妃喃喃重复着这两个新奇的名字,越发觉得其中充满了异域的浪漫与神奇,“好!好一个虹之上!好一个对美好未来的向往!陆二小姐,你这首曲子,不仅旋律优美动听,意境更是令人心驰神往!本宫听了,只觉得心胸豁然开朗,仿佛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她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陆微澜,语气中充满了欣赏与喜爱:“本宫先前赏了苏才女凤头钗,以赞其琴技。如今听了你这《虹之上》,本宫觉得,若不有所表示,岂不是显得本宫厚此薄彼了?”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阵骚动。贤妃娘娘这是要再次重赏陆微澜了?
苏婉仪站在一旁,脸色早已变得惨白如纸。她精心准备的表演,她引以为傲的琴技,在陆微澜这出人意料的口琴和虹之上面前,竟显得如此不堪一击!她原以为自己是今日宴会最耀眼的主角,却没想到,转眼之间,所有的光芒都被陆微澜夺走了!
她看着陆微澜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的嫉妒与恨意几乎要将她吞噬。为什么?为什么这个陆微澜总能拿出这些稀奇古怪却又偏偏能博人眼球的东西?她不甘心!她不服气!
“娘娘谬赞,臣女愧不敢当。”陆微澜谦逊地说道,“能为娘娘和诸位献上这首不成敬意的小曲,已是臣女的荣幸,岂敢再奢求赏赐。”
“哎,陆二小姐此言差矣。”贤妃摆了摆手,笑道,“有功当赏,有过当罚,此乃本宫一贯的原则。你这《虹之上》,不仅让本宫大饱耳福,更是让这百花宴增添了前所未有的光彩。这份赏赐,本宫觉得你当得起!”
她转向身旁的刘嬷嬷,吩咐道:“刘嬷嬷,去将本宫妆台上那个西域进贡的七彩琉璃宝盒取来,赏给陆二小姐。”
“七彩琉璃宝盒?”听到这个名字,亭中不少贵女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可是去年西域某小国向大靖朝进贡的珍品之一,据说整个宝盒由七种不同颜色的天然琉璃拼接而成,在光线下能折射出梦幻般的七彩光芒,其工艺之精巧,价值之连城,远非寻常金玉可比!此物深得贤妃喜爱,平日里都当做宝贝一般收藏着,轻易不示人。
没想到,今日贤妃娘娘竟然要将如此贵重的宝物赏给陆微澜!这待遇,比起方才赏给苏婉仪的凤头钗,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苏婉仪听到七彩琉璃宝盒这几个字,更是如遭雷击,娇躯微微一晃,险些站立不稳。她死死地咬着嘴唇,指甲深深地掐入了掌心,才能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她心中充满了屈辱与不甘,为什么陆微澜能得到如此厚赏?凭什么?就凭她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破口琴和歪门邪道的曲子吗?
刘嬷嬷躬身领命而去,不多时,便亲自捧着一个流光溢彩的宝盒走了回来。那宝盒约有尺许见方,果然如传说中一般,通体由七种不同颜色的琉璃构成,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仿佛将天边的彩虹都融入了其中。
“陆二小姐,上前来。”贤妃含笑招手。
陆微澜依言上前,再次福身。
贤妃亲自将那七彩琉璃宝盒交到陆微澜手中,温言道:“此物虽非凡品,却也难及你那《虹之上》带给本宫的惊喜与愉悦。望你日后能多创佳作,为这世间多添几分美好。”
“谢娘娘厚爱,臣女定不负娘娘期许。”陆微澜双手接过宝盒,入手微沉,触感温润,果然是稀世珍品。她心中也不由得感叹,这位贤妃娘娘,出手倒是阔绰。
看着陆微澜手捧七彩琉璃宝盒,接受着众人羡慕、嫉妒、惊叹的目光,苏婉仪只觉得喉咙口一阵腥甜,几乎要呕出血来。她所有的骄傲与自信,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输得体无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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