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心中激荡,他再次起身,对着朱元璋深深一拜:“皇爷爷谬赞。孙儿所为,皆赖皇爷爷与父王教诲,不敢居功。”
不骄不躁,谦逊有礼。朱元璋眼中的欣赏,几乎要满溢出来。
次日的早朝,这种威望的彰显,达到了顶点。
当朱雄英身着皇太孙朝服,跟随太子朱标,一步步踏入奉天殿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满朝文武的目光,都变了。
那些目光中,有敬畏,有叹服,有发自内心的归顺。尤其是以徐达、李善长为首的开国勋贵和文臣领袖,他们看向朱雄英的眼神,已经是在看一位不折不扣的储君。
朝会之上,议题有条不紊地进行。当御史台有官员提及,江南一些富户对“一体纳粮”的新政颇有微词,散布流言时,还未等朱元璋发作,中山王徐达便一步出列,声如洪钟:
“陛下!此国之大计,利在千秋!皇太孙殿下高瞻远瞩,为国库开源,为百姓减负,何错之有?些许跳梁小丑的聒噪,何足挂齿!臣请旨,愿亲率亲军,巡视江南,谁敢阻挠新政,便是与国为敌,当以谋逆论处!”
这位大明军方第一人,毫不犹豫地为朱雄英的政策站台,其分量,不言而喻。
紧接着,诚意伯刘伯温亦缓缓出列,他虽已半隐,但在朝中的影响力依旧巨大。他抚着长须,对朱元璋躬身道:“陛下,徐王爷所言极是。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太孙殿下之策,正是要疏通帝国之脉络,祛除沉疴。至于那些微词,不过是旧疾发作时的呻吟罢了,药力到了,病自然会好。臣以为,当坚定不移,推行全国。”
一文一武,两大巨擘,同时为朱雄英背书。满朝文武,再无一人有异议。
朱雄英静立于朱标身后,看着这一切,心中明了。通过吕氏一案的果决,通过格物司与新政的实绩,他已经成功地将自己的意志,贯彻到了这个帝国的最高决策层。
“储君”二字,对他而言,已不再仅仅是一个身份,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足以影响国运的权力与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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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启新篇
朝会散后,朱元-璋并未返回乾清宫,而是直接将朱雄英带到了武英殿。
这座大殿,是朱元璋处理军国大事、召见心腹重臣的地方。殿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无比的沙盘,上面精细地堆塑出了整个大明王朝的山川、河流、城池与卫所。
朱元璋屏退了所有内侍,偌大的殿内,只剩下祖孙二人。
“英儿,你来看。”朱元璋走到沙盘前,拿起一根长杆,指向北方广袤的草原,“北元虽退,但其势力未绝。王保保虽死,但蒙古诸部,依旧是我大明心腹大患。所以,咱将你的叔叔们,尽数封于北境。”
他的长杆,依次点过沙盘上插着的几面小旗。
“这是你二叔,秦王朱樉,镇守西安。这是你三叔,晋王朱棡,镇守太原。还有你四叔,燕王朱棣,镇守北平……他们手握重兵,如同一道道坚实的屏障,为大明拱卫边疆。有他们在,咱睡得安稳。”
朱元璋的脸上,充满了对自己这番布局的得意与自信。这是他的“众建藩王,以卫社稷”之策。
朱雄英静静地听着,目光在那些代表着藩王的旗帜上逡巡。他知道,历史的拐点,就在眼前。
他没有立刻反驳,而是走上前,拿起另一根稍短的木杆,轻轻地点了点南京城的位置。
“皇爷爷,这些屏障,坚固无比,的确能为大明抵御外侮。”他的声音平静而清晰,“可屏障,既能对外,亦能对内。万一有一天,这屏障不想再做屏障了,那它离南京,离这大明的心脏,又有多远呢?”
朱元璋的笑容,微微一滞。
朱雄英继续说道,他的语气不带丝毫情绪,却字字诛心:“皇爷爷,您与诸位叔王,是父子。父子之间,血浓于水,自然同心同德。孙儿与叔王们,是叔侄,尚能以礼相待。可将来呢?孙儿的儿子,与叔王们的儿子,是堂兄弟。孙儿的孙子,与叔王们的孙子,血脉已然疏远。”
“当御座上坐着的,是他们的侄孙,甚至是更远房的亲戚时,远在边疆,手握数十万雄兵,坐拥一省财赋的藩王,看着金陵城的繁华,心中……会作何想?”
他抬起头,直视着朱元璋的眼睛,问出了那个最致命的问题:
“汉有七国之乱,晋有八王之祸,皆是宗室操戈,殷鉴不远。皇爷爷,我们又该如何保证,我大明不会重蹈覆辙?”
“轰!”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朱元璋的脑海中炸响。
他一生多疑,算计人心到了极致,却唯独在自己的儿子们身上,倾注了太多的信任与亲情。他想过武将勋贵会反,想过文人士绅会反,却从未深思过,自己亲手打造的这道“屏障”,会成为刺向心脏的利刃。
朱雄英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内心深处那个被刻意忽略的、最黑暗的盒子。
武英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朱元璋的脸色阴晴不定,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他盯着沙盘,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要将那一个个藩王的名字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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