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忍忍。"张神医低声道,尽管知道她听不见,"这最后一针下去,郁结的气血才能疏通。"
最后一针落在百会穴时,云珈蓝的身子猛地一弹,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而后彻底软倒下去。
张神医缓缓收针,见屋中人数不多,低叹一声:"谁家夫人有孕,这般操劳?王妃也忒不在意了些。"
他不知道,自幼便跟着云珈蓝的惊蛰却知道。
若说之前,云珈蓝确实更注重子嗣。但现在,在她的心里,裴嬴川已经占了越来越多的重量。
这都是她自己选的。
那边,张神医将银针一根根收回针囊,枯瘦的手指轻轻搭在云珈蓝的腕间又诊了片刻,这才稍稍舒展眉头。
"脉象总算稳住了。"老人从药箱中取出几包药材递给惊蛰,"这是安神养血的方子,三碗水煎成一碗,每日早晚各服一次。"
惊蛰双手接过,指尖都在发颤:"神医,公主...王妃她何时能醒?"
张神医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最迟明日辰时。只是......"
他神色凝重地看向床榻上苍白如纸的人儿,"王妃如今是双身子的人,这胎像本就不稳,又经此一劫..."
惊蛰闻言,手中的药包差点跌落:"您是说......."
"嘘——"张神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此事万不可声张。头三个月最是要紧,王妃却如此操劳,往后必须卧床静养,否则......."
惊蛰连忙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奴婢记下了。"
张神医又从怀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这里有三颗安胎丸,若王妃醒来后腹痛不止,便用温水化开服下。"他顿了顿,加重语气,"切记,七日之内不得下床,饮食要清淡,万不可再劳神。"
窗外雨声渐歇,老神医走到案前,提笔蘸墨写下两张方子。
惊蛰将药方贴身收好,忽然跪下重重磕了个头:"多谢神医救命之恩。"
张神医连忙扶起她:"快起来。老夫看着她们去煎第一副药,你且守着她。"
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若是夜里发热,立即用老姜捣汁擦手心脚心;若说胡话,就按我方才教你的穴位轻轻揉按。"
惊蛰连连应下,送走神医后立即吩咐婢女去准备温水巾帕。她拧了块热帕子,轻轻擦拭云珈蓝额间的冷汗,只见主子唇上的伤口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
惊蛰担忧得不行,伏在榻边呜呜哭了出来。
......
军机处内,檀香袅袅。裴嬴川指尖敲击着紫檀木案几,听着兵部尚书冗长的汇报。
"北狄骑兵已越过黑水河,若再不增兵......"
"增兵?"裴嬴川冷笑一声,"孙大人是觉得国库里的银子会自己生崽儿?"
孙明德脸色一僵,求助般看向上首的皇帝。年轻的帝王轻咳一声:"北安王,此事......"
"报——"一名侍卫急匆匆闯入,在裴嬴川耳边低语几句。
只见方才还懒散靠在椅背上的北安王猛地站起,案几被他衣袖带翻,茶盏"哗啦"碎了一地。
"嬴川?"皇帝惊讶地抬头。
裴嬴川却已大步走向门口。他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臣有急事,改日再议。"
"裴嬴川!”裴天佑冷下脸,“边疆军情......"
皇帝的话被重重关上的殿门截断。军机处内鸦雀无声,众大臣面面相觑。
裴嬴川征战近二十年,若无他,这场议事根本进行不下去。
但见他脸色太过阴沉,所有人都不敢去拦。
另一边,陈述快步跟上自家主子,只见裴嬴川翻身上马的动作比平日急切了三分,马鞭在空中甩出刺耳的爆响。
"王爷,是王妃出事了吗......"
"闭嘴!"裴嬴川的声音冷得像冰,"她若有个闪失,本王让整个太医院陪葬!"
马蹄声如雷,穿过繁华的街市。行人纷纷避让。
王府门前,侍卫还未来得及行礼,裴嬴川已抛下马,一阵风般卷了进去。他大步穿过回廊,衣袍带起的风吹得两侧灯笼剧烈摇晃。
寝房外,一个婢女正端着药碗出来,迎面撞上王爷,吓得差点打翻药碗。
"她怎么样?"裴嬴川的声音绷得极紧。
婢女跪下行礼:"回王爷,娘娘刚喝了药睡下......"
裴嬴川不等她说完,直接推门而入。室内药香浓郁,云珈蓝静静躺在床上,脸色比素绢还要白上三分。
惊蛰正坐在床边给云珈蓝擦汗,见他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不必。"裴嬴川摆手,目光始终没离开床上的人,"怎么回事?"
惊蛰犹豫地看了云珈蓝一眼,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说辞回道:"娘娘连日操劳,气血两亏,加上染了风寒......"
裴嬴川突然伸手扣住惊蛰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得皱眉:"说实话。"
惊蛰额头沁出冷汗,却仍坚持道:"王爷明鉴,确实是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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