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惨叫声在拍卖厅内回荡,而迪欧斯不语,只是一味的挥出镰刀。血色长镰每一次挥动都带起大蓬血雾,飞溅的鲜血沾在他冷峻的面容上,又被随手拭去——就像擦去微不足道的尘埃。
看着此时状若恶鬼般的迪欧斯,贵族们尖叫、怒骂、求饶。有些甚至试图绕过他,偷偷来到拍卖厅的大门开门逃离。
但没用的,所有的挣扎不过是徒劳。就在关门的那一瞬,迪欧斯已经将魔力屏障从内部完全包裹整个大厅。
如若迪欧斯不允许,他们无法从门口逃出。
如若迪欧斯不允许,他们呼救声不会传到外面。
自这群贵族第一次踏入这座销魂城的那一刻开始,命运的审判之书便已翻开血色的篇章。
他们在妓院纵情声色,连孩童都难逃魔爪;
他们在赌桌上豪掷千金,用输家的妻女抵偿赌债;
他们在拍卖区为受辱的少女举牌、哄笑;
每一个罪恶的瞬间,都已经在命运中凝结成带血的契约文书。而今夜,正是清算之日——猎人手中的血色镰刀,便是兑现这些债券的印章。
屠杀仍在继续,迪欧斯就像辛勤的园丁,挥舞着镰刀,割除花圃中扭曲生长的杂草。
当长镰划出最后一道弧光,整个拍卖厅陷入死寂。迪欧斯凝视着眼前逐渐冰冷的尸体,耳边仍回荡着对方临死前的诘问:
“为什么...?”
那个满身珠宝的贵族瞪大双眼,喉间的血泡随着呼吸破裂。
“我们不过是...买了些玩具...”
他的手指痉挛地抓着地毯。
“追求欲望...不正是人类的天性吗...”
迪欧斯蹲下身,紫眸中映照着对方逐渐扩散的瞳孔,说出了进这座大厅的第一句话。
“纯粹的追寻欲望是野兽的行径,而你们连野兽都不如,已经不配称之为人类了。”
随着胸针“啪”地碎裂,贵族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猎人站起身,目光如刀锋般环视周围——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贵族,如今不过是散落在华贵座椅间的残破躯壳。
确认观众席最后一丝生机也已经断绝后,迪欧斯将手中的长镰一抛,长镰在空中化作碎片消散。
他缓步走向舞台,单手撑住边缘轻盈跃上。铁笼后方传来窸窣声响,猎人紫眸一凛,在两名侍女的尖叫声中,伸手从阴影处揪出试图爬走的拍卖师,像扔破布般将其掷在舞台中央。
“好的,问答时间。”
迪欧斯相互捏了捏拳,关节发出清脆的爆响。
“告诉我其他修女关在哪儿?!”
“不!不!不!不!不!”
拍卖师手脚并用向后爬去,金丝单边眼镜落在胸口。
“这……这我是第一天调来这。给那些蠢货拍卖的,其他事我都不知道!”
“哈啊~”
迪欧斯从左至右点了点头,俯下身对着拍卖师,指尖在自己的太阳穴旁转了两圈。
“看来有人需要恢复一下记忆力不是吗?”
接着他直起身子,轻轻抚过右手的戒指。戒指在魔力的作用下分解重组化作一把链枷。
猎人的手微微一松,沉重的锤头轰然坠地,将舞台砸出蛛网般的裂痕。
“最后提问。”
迪欧斯的神色冷若冰霜。
“那些修女在哪!”
“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求您——”
“砰!”
沉重的链锤轰然砸落,拍卖师的左腿瞬间化作一滩血肉模糊的碎骨。凄厉的惨叫在厅内回荡,他蜷缩在地上,涕泪横流的面容扭曲成可怖的鬼脸。但就算如此他依旧坚持自己的说法。
“我发誓...我……我真不知道那些修女关在哪。”
“砰!”
右腿应声粉碎。
猎人的紫眸中,怒火逐渐吞噬理智。链锤一次次扬起、砸落,骨骼碎裂声与血肉飞溅声交织成残酷的乐章。当迪欧斯终于停手时——
舞台中央只剩下一滩难以辨认的猩红肉泥,连枷的尖刺上挂着碎布与骨渣。他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杰作,这才惊觉:愤怒竟让他忘记了最初的目的。不过算了,本来这个拍卖师就要死,只不过是痛苦与否的关系罢了。
链连枷化作粒子重新凝聚成戒指,回到迪欧斯的右手。他来到铁笼前瞥了两眼瑟瑟发抖的侍女,紫眸中的寒光让两人瞬间瘫软在地。
“滚。”
这个简单的音节如同赦令,两名侍女如蒙大赫落荒而逃。
迪欧斯双手握住铁笼栏杆,随着一声金属扭曲的尖啸,小臂粗的铁栏被硬生生撕开个豁口。
猎人探身进去,将少女的束缚链扯断,轻轻拿下她捂在耳边的双手。
“好了,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了。”
少女睫毛颤动,缓缓睁开双睛。当看清眼前的身影时,她猛地扑进猎人怀中,瘦弱的肩膀剧烈颤抖,泪水不断落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教会不会抛弃我们...猎人大人您终于来了。”
泪水浸透了迪欧斯的黑色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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